商凝夜在昏睡之中陷入了一場奇異的夢境。
夢裡,仙逝多年的師尊不知何時活了過來。
道佑真人親自率領師門的衆人攻入了魔域,發誓要為之前隕命的長老和弟子們複仇。
商凝夜眼睜睜的看着失去靈力的慕秋寒被師尊綁住,用伏魔劍将丹田一劍對穿。
慕秋寒渾身鮮血淋漓,經脈盡斷,師尊卻還是不肯放過她。
他欲将奄奄一息的慕秋寒扔進縛魔淵,誓要讓她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轉生。
商凝夜不知在師尊面前磕了多少個頭,見不起作用,又去求玄空長老。
哪知平日裡十分講理的玄空長老此刻也一臉冷漠。
他告訴商凝夜,魔族傷天害理,活該被誅殺殆盡。
商凝夜試圖跟師門的衆人解釋魔族人并非像他們口中所言的那般十惡不赦,卻沒有人肯聽。
無奈之下,她隻能跟着慕秋寒縱身躍進了縛魔淵。
不斷墜落,不斷墜落。
商凝夜在睡夢中臉色白得厲害,睫毛不停的顫動,像是正在經曆着什麼痛苦的事。
慕秋寒握住她的手,在她的耳邊輕聲呼喚。
商凝夜的胸口猛的起伏了一下。
她自不斷墜落的感覺之中驚醒過來,一睜眼,渾身已是冷汗涔涔。
慕秋寒正坐在她的榻前,一臉擔憂的望着她。
見她醒來,慕秋寒放開她的手,用素白的柔絹替她擦了擦額間的汗。
商凝夜感覺到慕秋寒的玉手輕撫過她臉部的輪廓,眼神裡滿滿都是憐惜。
“可是有哪裡不适?”
商凝夜怔怔的望了慕秋寒一會兒,這才輕輕的搖了搖頭。
“并無。”
慕秋寒狐疑的盯着她好半天,沒能從商凝夜的面上瞧出什麼端倪來。
她于是又試探着問,“你試試運轉靈力,看看丹田中的毒素是否除幹淨了?”
商凝夜依然怔怔的,沒什麼動靜。
慕秋寒故意将手往商凝夜的腹部探去,作勢要解她的亵衣。
“你是想讓我來?”
手伸到一半,卻沒有再繼續往前。
出乎慕秋寒的意料,商凝夜并沒有躲開的意思,卻也沒有運轉靈力的打算。
她隻是擡起頭來,又深深看了她好幾眼。
慕秋寒在這近乎凝視的目光之下頗有幾分尴尬的将手收了回去。
哪知,商凝夜非但沒有就此罷休,反而學着她方才的模樣上前,将慕秋寒的衣袍徑直給解開了。
白皙的肌膚出現在了眼前。
商凝夜的目光聚集在慕秋寒丹田那一處。
見沒有傷口,她暗自松了一口氣。
像是還覺得不放心,她于是又伸手,在慕秋寒平坦的小腹上摸了摸。
又再摸了摸。
慕秋寒擡眼瞧了瞧商凝夜。
确認自己并未在對方眼中發現任何一絲旖旎的情緒,慕秋寒有些疑惑起來。
她垂眸,注視着那個反複在自己小腹處摩挲的人。
商凝夜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是在查探确認着什麼。
慕秋寒輕吸了一口氣,按住了商凝夜羽毛一般撫在她腹部的手。
“究竟怎麼了?”
商凝夜此刻像是終于回過了神。
一絲紅暈慢慢浮上她的臉。
商凝夜的長相本就美豔,隻是平日裡過于清冷,這才将那種妖冶的氣質給生生壓了下去。
然而經曆過那一場場的親密,慕秋寒直覺商凝夜有了些變化。
具體是哪裡不同,她又說不上來。
慕秋寒隻覺得商凝夜現如今這個樣子特别招人疼。
她将商凝夜輕摟入懷中,語氣情不自禁又軟了幾分。
“有什麼都可以跟我講的。”
商凝夜被慕秋寒擁入懷裡,睡夢中失去她的那份驚亂這才稍微淡了一些。
她下意識将頭枕在慕秋寒的身上,雙臂也不由自主的将她整個摟緊。
慕秋寒感覺到商凝夜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勁,但是她半點都不敢打擾這突如其來的依戀。
兩人沉默着相擁了一陣,隻聽商凝夜開口問道,“雪中蒿在你體内,可有什麼不适?”
慕秋寒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她是在擔心那毒素。
慕秋寒笑了笑,柔聲安慰她道,“無須憂心,既然你已醒了,我打算服用那枚玄龍丹。丹藥中的成分對這毒素有抑制,更何況,待我重回大乘期,這毒自然便能解了。”
商凝夜嗯了一聲,又問,“前次你給我找來的那本功法,現如今還在麼?”
慕秋寒聞言怔了怔。
不久前,商凝夜半點都不猶豫便斷然拒絕她的那副模樣出現在她的眼前。
現下這是怎麼了?
是因為昨夜那突然出現在宮裡的碧落藤讓她心生了不安麼?
慕秋寒一時間内疚極了。
終歸是她疏忽了,沒有将人給護好。
慕秋寒的懷抱下意識緊了緊,聲音裡有了幾分後怕。
“無需勉強自己。昨日那是意外,相信我,不會再有這種事情。”
商凝夜能理解慕秋寒此刻的惶恐和内疚。
但是現如今,她亦有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不能再任由自己這般無能。
她有些生疏的回摟住慕秋寒的脖子,朝着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