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居然開口說話了?這可真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隻可惜聽不太清,小趙将腦袋湊近門闆,依稀聽到幾句,“你在哪兒?”“我很想你。”“怎麼不見你?”“你躲起來了嗎?”
這話說的可真是沒頭沒尾……小趙心裡嘀咕着,難道真如劉桂香所說,有個奸夫?
小趙自忖所住的這個小區還算是安保全面的,這奸夫居然追到這裡半夜私會?小趙看看窗外,不對,她住的可是十八樓,那奸夫總不會是爬下水道上來的吧?
這麼想着,她居然把自己逗樂了,意識到這一點,她趕緊捂住了嘴巴繼續側耳細聽,可是屋裡的夏眠又沒動靜了,連哭聲也沒有了。
4
第二天夜晚,還沒到十二點小趙就興緻勃勃又蹑手蹑腳地湊到夏眠房間的門闆上豎起耳朵聽了起來,天地良心,她是為了辦案,絕對不是因為八卦!
讓夏眠開口不易,這一次她特地帶了錄音筆,果然,不負她望,夏眠以嗚咽開場,如泣如訴,“我真的……很想你……”“我不能……沒有你……”“我多想……随你而去……”
啊?難道她要和奸夫一起逃跑?!
“不許動!”小趙大喝一聲,一腳将門踹開,卧室内,潔白的窗簾和大開的窗戶,披散着長發的夏眠手握一片銀光閃閃的武器,好像握着一泓清泉。
小趙看了一眼大開的窗戶,窗外肆虐的風将窗簾吹得東倒西歪——看樣子奸夫從這裡剛剛逃走了。她懊惱着自己進來的太晚了,又看向夏眠,厲聲道,“放下武器!”
夏眠不放。
她握得很緊。
有鮮血從她的指縫滲出來,滴滴答答,滴滴答答,落到腳邊。
小趙盯着夏眠的手,“交出來。”
夏眠倔強地搖搖頭,不住地往後退,滴滴答答的血線在地闆上畫出詭異的圖案。
小趙與她僵持着,兩人面對面,誰也不肯想讓,眼見着窗外的天空由黑轉青,由青轉紫,由紫轉白。
站得太久,小趙感覺自己的腳踝都在發酸,她看着夏眠蒼白如紙的臉,說實話雖然年歲漸長沒少受風霜,但依稀可以看出這姑娘少時風姿。
“夏眠,你想見他嗎?”小趙看着她的眼睛誠懇地說,“我可以幫你。”
“不,”夏眠開口了,她聲音柔柔弱弱卻很有力量,“誰也幫不了。”
“看來你是不想好好談談了,OK。”小趙拿起手機開始假模假式地打電話,”喂,老張,夏眠有自殺傾向,你看給她特批一個看護室……”
“我可以給你,”夏眠開口了,她明白,一旦被關進看護室,那就徹底沒有自由了。她将帶血的手伸過來,“給你看一下,你,過會兒得還給我。”
小趙擡眸看了看她,不以為意地繼續在電話裡說着,“什麼?這就過去啊?啊?”嘴上說着,眼眸打量着,夏眠的手依然握的很緊,鮮血滴滴答答尚未停止流淌,小趙将手機從耳朵邊拿開一點,“什麼啊?聽不清楚?”
夏眠的拳頭微微松開了一些,掌心血更多。
小趙看向那個“武器”——那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刀片之類的,而是一塊,鏡子的碎片。
細長尖銳,銀光流轉,殷紅的血珠還在不大的鏡面上滾動。
小趙對着手機大喊,“信号不好,我先挂啦。”
夏眠将掌心徹底攤開,那漂亮的銀色碎片完完整整地呈現在小趙眼前。
就是現在!小趙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夏眠的手腕,夏眠死死握住那個碎片不願撒手,而小趙一手抓一手奪,夏眠這段時間不吃不喝不休息哪裡有力氣反抗,掙紮之中碎片脫手,夏眠驚呼一聲,“不要!”
須臾之間,小趙側身來了個水底撈月,将那枚帶血的鏡子碎片穩穩地接在了手裡。
正在此時,電話響了,小趙按下接聽鍵隻聽到一句話,“小趙,夏眠有問題!”
老張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我們收集整理了死者的遺物,在遺物中發現了夏眠的日記。”
日記?根據近幾日的觀察,夏眠并沒有随手記錄的習慣。小趙回應到,“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這是一本……”老張頓了頓繼續道,“死亡筆記。”
“喂!今天不是愚人節,老張你多大歲數了還玩這麼幼稚的惡作劇?”小趙翻了個白眼。
“我沒鬧,這本日記裡一共記載了一百次心死,各種原因都不一樣。”老張的聲音很沉重。
“OKOK,你繼續編,我在聽。”小趙強忍住挂電話的沖動,“死者是誰啊?”
“死者是,夏眠。”老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