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晗和月遮相視,便不在多言。裴晗突然想起什麼,沉下聲音問道:“你方才說季舒不讓你上學,是怎麼一回事?”
方婷娴撇嘴,語氣忿忿地說道:“是我和季悅姐要去祭酒那裡上學。結果季舒知道了,求着董暄佳,讓董太傅給她加進去。但名額總數都是定好的,于是我就被擠了下來。”
月遮确實聽過這回事,可沒想到中間還有這等岔子:“還有這種事?”
方婷娴嘟嘟嘴說道:“不過沒事啦,父親已經處理好了。”
裴晗捏了捏她的臉,安慰道:“這回我和月遮都在盛京,定不讓你受欺負。”
門口突然變得吵鬧,月遮看去,裴府的下人們正搬着數個大箱子。
“裴晗?”
裴晗摟着月遮的胳膊,悄咪咪地說些什麼。聽到有人喊自己,她轉過頭:“風止行?”
風止行看着門口的大箱子,問道:“這是送給陛下的?”
裴晗向木箱所在處看去,了然地笑着:“當然不是,陛下的禮早就由父親送入皇宮,這些是給月遮還有方婷娴準備的。”
方婷娴眼睛睜得大大的,難以置信:“送給我們兩個的?你不能有事求我們兩個吧,裴晗。”
裴晗和她解釋:“這是父親同僚聽說父親回京送的。我看了,都是些首飾,我也用不上。就都給你們倆拿來了。”
方婷娴提着裙子:“裴晗,這麼多好東西。說你沒事求我們倆,還真不信。”
裴晗側過身子,又接着打趣道:“風止行,你混得相當不錯嘛。這偌大的春日預宴,陛下就交給你操辦。”
風止行笑了笑:“言重了。”
“裴晗。兩年不見,你怎麼變黑了?要我說邊關就不适合你這般美人去,你就應該呆在盛京城裡。”
韓越左拐右拐地湊上前:“我家裡還有幾罐冰肌玉膏,要不要差人給你送過來。”
裴晗“呵呵”兩聲,翻了個白眼:“韓越,我求求你了,你别出現在我面前好不好。我今天早上吃飯了,不想吐出來。”
裴晗知他在盛京城的荒唐事,不想和他多說。韓府又不止這一次想和永安侯府攀上關系。她對着風止行拱手:“止行,我們先走了,你替我和韓世子好好聊聊。”
韓越臉色陰沉沉地瞥了眼裴晗的背影:“臭婆娘,看你能張牙舞爪到什麼時候。”
“止行,你我兄弟二人好長時間都沒在一起暢飲了。今日定要不醉不歸。”
空氣出乎意料的沉默,半晌韓越沒聽到回答,轉過頭一看,早已無了風止行的身影。他疑惑地喊道:“止行?”
裴晗拉着月遮和方婷娴離開,幾人往大殿走去。她四處瞧瞧,見少了一人:“淮洲弟弟呢?”
月遮回答:“早在風止行來之前,淮洲就有事離開了。”
她看着門口堆的,永安侯府勢大,當今皇帝又生性多疑。“裴伯父知道你把東西送給我們兩個了嗎?”
裴晗毫不在意:“當然不知道,我趁他入宮,偷偷從府中拿出來的。反正我娘知道,她也沒說什麼,那我爹更不敢說什麼了!”
月淮洲走到别院一處偏僻的院子門口,他本就不喜與風止行待在一起。于是便找了借口溜了出來,恰好到了他與時澈約定的時間。
月淮洲剛推開院子的門,一支短劍釘在面前的門框上。“月公子好大的膽子啊,居然在禮箱中暗藏屍體。不知是送給我的,還是送給北朝皇帝的,但無論哪個都是砍頭的罪名吧。”
“若水的間者,獻給陛下又如何?”月淮洲走進屋子,将門帶上:“不過皇子殿下應該感謝我們才對吧。”
禮箱底部正往外滲着血水。溫序挑了處幹淨的地方:“倒也可以這麼說。小乞丐,我們來談個合作吧。”
月淮洲掀起眼皮,和溫序的目光對上。好久沒人如此稱呼他了,水墨般的眸子此刻湧出了濃濃殺意。“不談。”
溫序桃花眼微眯,彎成好看的弧度:“别急着拒絕。聽我說完,你會同意的。”
風止行算着時間,朝着大殿慢悠悠地走去。四周并無旁人,
他出聲問道:“時澈引開了嗎?”
暗衛回答:“引開了。殿下已經和月淮洲見上面了。”
風止行語氣輕飄飄地吩咐道:“月遮的小影衛今日也來了,你去和他過兩招。”
自從兩年前酒樓塌了之後,他就再也沒發現任何下弦月的蹤迹,藏得倒深。
“是。”暗衛應了一聲,便消失在了風止行身後。
風止行收起思緒,眼角的餘光捕捉到遠處并肩而行的兩個人,雲然和江安津。
江安津問道:“你可聽過叛宗下弦月。”
雲然神情平淡:“滿月宗主柳山姗叛出皇宮之後,與一起叛逃的心腹創立了下弦月。但柳山姗早已被誅殺,除了兩年前發現了下弦月的些許蹤迹外,就再無情報。”
江安津“嗯”了一聲,思忖了會,略含嚴肅地開口道:“父皇對我說,母妃的死,和柳山姗脫不了關系。而且昨日有人給我寄了一封信,裡面提到了......”
“大殿下來了,怎麼也不讓下人通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