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錢萊就開着車來接都夏。
都夏剛拉開門坐上去,錢萊就遞過來一個袋子:“都小姐,這是早餐。”
“謝謝。”都夏受寵若驚。
“不客氣。”錢萊想起早上郁遠青發的微信,他讓錢萊不用來送他,直接去接都夏,還特意囑咐他帶一份早餐去。
——“一個牛肉燒賣,再加一瓶燕麥酸奶。”郁遠青的消息發的很具體。這是都夏從大學時期開始愛上的早餐。高中因為要上早讀的緣故,都夏常常叼着一片面包就出門,邊走邊啃,等到了教室再喝一瓶牛奶。
所以當早上六點起床成為曆史的時候,都夏開始喜歡這種熱騰騰的早餐,她說,“那種幹面包、冷牛奶的日子我受夠了,大學的幸福,從熱氣騰騰的早餐開始。”
文南大學門口有一家有名的燒賣店,糯米香軟、牛肉飽滿,許多遊客去參觀文南大學的時候,都會特意去這家燒賣店打卡。因此,燒賣店總是大排長龍。
都夏幻想的美好大學生活沒多久就破滅了,開玩笑,上課前半小時能從早上爬起來就不錯了,誰會有那個閑情雅緻特意去排隊買早點。
不過她也不再吃幹巴的面包,而是直接省略早餐。
郁遠青每次去看她的時候都會念念叨叨,不吃早餐對身體不好,而且身體力行的每天早起去這家燒賣店買早餐。
燒賣店老闆有個小女兒,正上小學三年級,剛剛開始嘗到奧數的苦,常常為了一道雞兔同籠的問題急得抓耳撓腮。
郁遠青在店裡排隊的時候,就順手教了她幾次。老闆一見平時寫幾道題就要打瞌睡的女兒居然能靜下心坐在那好一會,開心得要命,深覺自己家裡要出個讀書的料,立馬想請郁遠青來給她做家教。
“我不是文南大學的,不常來這邊。”郁遠青拒絕道。
“這樣啊。”老闆有些失落。
“不過我每周周末都會過來一趟,可以趁這個時間教茜茜。”郁遠青說道。
老闆喜出望外,要按小時給錢,郁遠青不肯收,他說他也不專業,況且來的時間不固定。話雖這麼說,但每周六下午都夏要去給老師的項目幫忙的時候,郁遠青都會準時去教茜茜做奧數題。
茜茜的成績上漲了,老闆總說想報答他,郁遠青最後和老闆說好,每周一至周三,給都夏留一份早餐,錢由他統一付。
都夏有一種回到高中時吃小飯桌的感覺。有時候犯懶不想去拿,但一想到郁遠青已經付出去的錢,就很心疼,最後還是掙紮着爬起來。
郁遠青給都夏訂早餐這個策略很成功,都夏每天八點半都準時到燒賣店,再吃着燒賣慢慢晃回去。不僅作息變規律了,還培養了運動的習慣——走十分鐘去燒賣店,再走回去。共計二十分鐘,1.5公裡,燃燒80卡路裡。
郁遠青說,他每周隻訂三天,還特意留出了時間讓都夏自由選擇自己想吃的東西。畢竟周一到周三是都夏最容易因為忙而省略早餐的時候。
茜茜從雞兔同籠學到不等式,郁遠青這位老師就人間蒸發了。
“都小姐和郁遠青以前認識嗎?”錢萊問道。雖然郁遠青一向體貼身邊的工作人員,但他總覺得他對都夏不一般。
“不認識。”都夏想起來昨天郁遠青讓她自我介紹,覺得要順着郁遠青的劇本演下去。
“诶都小姐,我們是不是見過啊?”錢萊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對都夏有一種熟悉感,難道以前合作過?
“沒見過,這是我第一次和郁遠青老師合作。”都夏說道,“而且您叫我小夏就可以了。”
“行。”錢萊爽快答應,“那你直接叫我錢萊就可以了。錢萊錢來,money快來。”
都夏忍不住笑道:“好的錢萊。”
都夏到現場的時候,郁遠青剛剛做好造型。
“郁老師好。”都夏恭恭敬敬地上了房車。
郁遠青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遞給她一張工牌:“我已經打好招呼了,你跟着學就行。”
都夏接過工牌——《末日十三天》劇組編劇組:都夏。
她的名字居然真的被印在了電影名字的後面,都夏用手摩挲了一下工牌。
劇組的工作人員過來催促,下一場就是郁遠青的戲了。
“我叫了奶茶,一會你去拿。”郁遠青起身,幾個服化組的工作人員上來幫他整理衣服。
“不用不用,郁老師,您太客氣了。”
“不是給你叫的。開機第一天請全劇組喝奶茶,是我的習慣。”郁遠青看了都夏一眼,就轉回頭跟着工作人員離開了。
都夏石化在原地。
房車裡隻剩下她一個人,都夏仰天長嘯一句,捂着臉蹲下來,沒有什麼比在前任面前自作多情更丢臉的事情了!
都夏對着三百杯奶茶,眼睛都快掉下來。
丢臉什麼的現在都不重要了。
都怪她,一時間腦袋瓦特了一下,外賣員打電話來說拍攝場地進不來的時候,她沒想那麼多,就讓他把外賣放在門口。
三百杯奶茶立在門口,都夏覺得自己此刻都能放棄唯物主義的堅定,巴不得它們立刻成精,自己長腿跑進去。
都夏在劇組借了個小推車,累得腰酸背痛地把奶茶放上去。推到一半的時候,手機響了。
都夏停下來掏出手機,是郁遠青發來的短信。
——“麻煩你把奶茶分給大家,正好借這個機會跟大家打個招呼。”
錢萊的微信發過來一張工作人員表,上面有從導演組、編劇組到場記大大小小工作人員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