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本來是打算把我送去福利院的。”江島實央笑了笑,“可他們最終還是決定收養我,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還有全部的愛。”
“你……”朽木看他面色平靜,不像是硬撐的樣子。
她猶豫了一下:“說出來沒關系?”
江島悠然地晃晃腿:“也不是那種需要保密的事啦,隻是很少有機會說而已,久而久之就變成很少有人知道的所謂「秘密」了。”
在他的腦回路裡,很多自己身上的事情他都不覺得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不主動說也隻是因為多數時候都沒人問。
反倒是像看到幽靈這類尋常不可能之事,他才會為了不幹擾自己的正常生活,愣是有意隐瞞下來。
“你還想聽點什麼故事嗎?”江島完全沒什麼避諱,反正他今天還挺閑的,突如其來的表達欲也在蠢蠢欲動,“要不從我小時候講起吧?”
“……倒也不必。”朽木禮貌謝絕。
江島遺憾退場。
聊了這麼一會兒,她成功被帶跑了思緒,從之前被勾起的往事回憶中完全抽離,不過聽對方提起他小時候,朽木想了想,開口問:“一護以前跟你提過他母親的死因嗎?”
“唔,是想聽符合今天這個氛圍的故事嗎,可阿一的事我來說好像不太好。”江島遲疑道,“或者,我可以講講我父母的死因?”
“我沒有這個意思!”朽木頭上冒出黑線,果斷制止他繼續下去,“是我們今天遇見了一隻虛……”
她說着,又想起來這人似乎不怎麼樂意聽這方面的東西。
江島很快意識到她想說什麼:“黑崎媽媽的死跟虛有關是嗎——我知道這個就夠了。”
“是的。”朽木點點頭,但想到那隻逃掉的虛,她還是多提了幾句,“那是個有拟态能力的虛,挺棘手的,一護……沒能處理掉它,你之後要是看到奇怪的人,也記得離遠點。”
江島回想起前段時間碰到的那個男人,奇怪歸奇怪,但應該不是朽木說的這種。
“我知道了。”他認真記下來,又自然而然道,“不過看不見虛的話,大概也看不見它的拟态吧。”
“說的也是。”由于一開始黑崎就給江島交了底,朽木跟他相處了這麼一段時間,差點忘了他其實隻是沒有靈視的普通人。
也正因他是普通人,朽木瞟了眼他那小身闆:“不管怎樣,小心點總沒有壞處。”
這話江島同意,而且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做的。
“不用擔心,除了最開始那次,我不是從沒被卷入過你們的戰鬥嗎?”他對回避危險這方面算是有點自信,不如說,讓自己安穩至今的秘訣簡單直白,江島點點自己的腦袋,“嘛,至少到現在為止,我的直感還是很有用的。”
朽木偏過頭:“……倒也沒有在擔心你。”
“好吧。”江島彎了彎眸子。
“不聊這些了。”外邊的雨漸漸小了,他直起身子挪到茶幾前面,從底下翻出一盒遊戲卡帶,“想玩點什麼嗎?”
“我不會玩。”朽木慢吞吞地坐過來。
“沒關系。”江島給她展示着自己的收藏,裡面什麼遊戲類型都有一點,又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位,讓人湊近點随便挑一個。
他看向仍在猶豫的少女,笑容裡似乎有一種令人感覺平和的魔力:“我會教你的。”
——
“咚咚!”
門口響起象征性的敲門聲,但已然沉浸在遊戲對戰之中的兩個人完全沒聽見。
不過外邊的人本來也沒有等他們來迎接的意思。
“我進來了——”
黑崎一護收起傘,熟門熟路地掏出鑰匙開門進屋。
江島和朽木剛好打完一局,聞聲齊刷刷地扭頭看向來人。
“……看我幹嘛?”黑崎随手把傘插進傘桶,被他倆看得頓了頓,“我也沒打擾到你們玩吧?”
朽木率先回正視線:“就是沒想到突然有人進來。”
江島放下手柄,拉着人坐到沙發上。
時常皺着眉頭的橘發少年臉上新添了幾道傷口,看着更像到處找架打的不良了。
“怎麼過來了?”就算是不良也要在江島面前低下頭,任憑對方摸了把自己還帶着濕意的發絲,“頭都沒吹幹。”
“沒什麼,剛沖了澡。”黑崎沒擡頭,沉默了一會兒,又欲蓋彌彰道,“……老爸太吵了,我來跟你擠一晚。”
“好啊。”江島安慰性地拍拍眼前這個蔫了吧唧的橘子頭,大方地讓出了自己的半邊床鋪。
“等等等等,這個怎麼又開始了?!”窩在遊戲機前仔細研究的朽木發出一聲慘叫。
“是不小心按到什麼鍵了吧。”江島笑了笑,起身要去拿吹風機,順便把自己的手柄塞給黑崎。
他朝對方眨眨眼:“替我帶她玩一局?”
黑崎松了松肩膀,也笑起來:“行啊,看我把她打趴下。”
朽木不語,隻是猛猛地按着手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