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圈,虛夜宮。
這座純白的宮殿面積寬廣,卻也因此顯得很空曠。
死霸裝外披着隊長羽織的眯眯眼男人走在單調的走廊上,一路都沒碰上什麼妖魔鬼怪,最後徑直推開了深處的某個房間。
“藍染隊長,你在這兒啊。”
他臉上挂着标志性的蛇一般的笑容,看向房間裡唯一的人影。
“銀。”
椅子上的棕發男人沒有轉頭,隻喚了聲來人的名字。
市丸銀走過去,掃了眼他面前占了有半面牆的屏幕:“我還以為藍染隊長在做破面的實驗呢,原來是在看這個。”
那上面回放着黑崎一護被朽木露琪亞灌注死神力量的最初一戰。
“确認一下研究素材的成長進程而已。”
藍染惣右介看着畫面中的橘發少年,輕描淡寫道。
“除此之外……”他的視線移動,又放在了那個懷揣崩玉而不自知的死神少女身上,“另一邊也在意料之中。”
“聽起來是好消息。”市丸銀不太走心地打着哈哈,順着對方的視線看過去,落點卻有略微的不同。
他在看被黑崎從虛手裡救下,然後被朽木帶離戰鬥中心的人。
藍染從黑崎出生就在觀測其成長,市丸銀以前也就偶爾瞧見過幾回黑崎本人,還是第一次注意到有這麼一個人出現在畫面裡。
那位傷重的少年已然昏迷,被朽木護在身後,呼吸微弱地側躺在地上,發絲被血粘連着糊住半邊臉,讓人看不清完整的面容。
盡管如此,市丸銀也不由自主地将記憶中某個人的臉與之重合起來。
但……那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他的手指微微蜷縮,心髒被牽動着抽了一下。
屏幕緊接着暗了下來,是藍染關掉了影像。
男人推了推眼鏡,轉過椅子:“找我是瀞靈廷那邊有什麼事?”
“哦呀,差點忘了,是這樣……”
市丸銀笑容不變,自然地收回目光,說起正事。
——
江島實央抱着一口袋箭矢,走出弓具店的大門。
“這個給你。”
等在門外的銀發男人遞給他裝着一隻鲷魚燒的紙袋。
江島下意識想要拒絕,可是被對方用帶路謝禮的理由堵了回去。
他騰出一隻手接過還熱乎着的鲷魚燒,心裡疑惑漸起,忍不住問道:“我以為你已經走了?”
江島先前把人帶到附近就算是引路結束,直接進弓具店買東西了,雖然說隻是想買幾隻箭,但店裡的商品琳琅滿目,他逛起來還磨蹭了蠻久的。
更沒想到就是來買個鲷魚燒的男人這麼久了都沒走。
“抱歉抱歉,我不太識路。”對方無辜地眯起眼睛笑着,活像是賴上了他,“還得麻煩你再帶我一趟,到我們遇見的那裡就好了。”
完全就是可疑人士啊……
江島實央上下打量起杵在眼前的男人。
穿着打扮是随處可見的普通人的樣子,那一口京都腔可以勉強把他當作外地遊客,但種種迹象表明對方根本不像是來旅遊觀光的。
那他會有什麼目的呢……?
江島想不出來。
不如說,他想不出這人硬要纏着自己的理由。
銀發男人沒有急着催他,就這麼站在原地任由他看,像是打着擺在明面上的算盤,眉眼間透出狡詐的意味,神态卻不帶一絲遮掩,甚至有點理直氣壯。
盡管這人扯着一戳就破的謊,可江島也不覺得對方真盤算着什麼壞事,畢竟那比一護還高的身量放在這兒,想對他做點什麼直接來硬的更快吧。
不管怎麼說,他其實意外地對這個言行怪異的男人沒有惡感。
江島保持着表面的警惕,潛意識卻在不知不覺間松了松神。
棒球帽壓住少年的額發,将小半張臉都隐藏在了陰影之下,男人隻能看到他逐漸繃直的嘴角,幾乎以為下一秒就要被拒絕了。
但實際上,江島沒有再繼續糾結,最後選擇了把對方真的當成遊客,擡擡下巴叫人跟上自己。
見時間還早,他甚至主動提議:“既然是來旅遊的,你想去其他地方轉轉嗎?”
男人有點驚訝,但欣然同意:“好啊。”
江島小導遊于是走馬上任——
可惜不是很成功。
他本來打算領着人在周邊逛一圈的,結果剛走過一個街口,就看見熟悉的人影在目光所及的房頂上蹿下跳。
橘子色的頭發很是紮眼,身上的衣服也是他出門前才看到過的那一套,而不是屬于死神的黑色死霸裝。
少年定住腳步懷疑人生。
“怎麼了?”身後的男人跟上他的視線,“喲,這什麼人,跳得還挺高。”
旁邊商鋪的老闆注意到奇怪的動靜,也伸個頭出來湊熱鬧。
可能是因為在變成死神的竹馬身邊呆久了,江島最近已經不止看得見普通的幽靈,更是漸漸能看清死神和虛了。
他本來還嘀咕自己是不是把黑崎的靈體和肉身看岔了,可現在發現其他人也目擊到這場面,那大概率就能确定不是靈體了。
“……沒事,你可能看錯了,我們走吧。”違反物理學定律的人影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視野中,他睜着眼睛說瞎話,果斷帶着人朝相反的地方走去。
最後隻好把人帶到了小野濑川的河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