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路無憂說完這話之後,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他發現自己臉的這個高度似乎正好對着祁瀾的……咳咳!不可說。
路無憂連忙将頭撇向一邊,羽扇般的睫毛垂下來,遮住眼眸中的慌亂。
祁瀾靜了片刻,嗓音有些低沉:“身着裡衣,靜坐閉目即可。”
路無憂聽話地脫下外袍,雙手放在大腿兩側坐好後,便立刻閉上了雙眼。
然而,閉上眼之後,身體的其他感知反而變得更加敏感。
兩人靠得太近,他鼻尖充斥着祁瀾身上肅殺冷冽的檀香,仿佛整個人都染上了祁瀾的味道,而體内磨人的反噬遲遲得不到靈紋的撫慰,竟隐約躁動起來,開始順着丹田湧往四肢,在體内遊走橫行。
路無憂整個人像是在被千萬隻蟻蟲啃食,愈發難耐,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軟綿的被褥。
就在他快受不了的時候,祁瀾的指尖落在了他的額間,輕柔得像一個吻。
一股溫暖從靈台緩緩深入,路無憂如同荒漠中極度幹渴的旅人迎來了天降甘霖,身體的每一處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盡情吸納。
之前在潭下驅逐戾水,祁瀾迫不得已脫去外衣,如今在房中自然無需如此費事。
他左手手掌豎在胸前,念着法訣,身體亮起淡淡的微光,僧袍之下金紋盡現。
祁瀾擡起右手,修長的中指食指并起,指尖亮起金色輝光,點過路無憂的額頭,然後順勢而下。
他的指尖微冷,指腹緩緩撫過路無憂纖細挺拔的鼻梁,再到嫣紅的菱唇。
剛剛反噬發作的時候,路無憂習慣性地咬了唇。
略帶薄繭的指腹在飽滿唇瓣上頓了一下,再度往下。
路無憂毫無察覺,他現在隻感覺到一股溫暖在自己的靈台上柔和地滌蕩開來,佛骨靈紋緩緩深入,消去了纏繞在他經脈血肉上的反噬黑絲。
這次的靈紋很是溫柔,他體内的每一寸被細細撫過。
路無憂簡直舒服得要死,不自覺地發出一小聲呼噜,跟小貓兒一樣。
當指尖劃過喉輪和心輪,直到丹田,與少年的軟肉隔着薄薄一層裡衣。
祁瀾眼眸沉了沉,像是極度克制般,将手抽離了這個磨人的境地。
這次的反噬不大,不需要再往下進行,剛才的淨渡,已足夠。
路無憂渾身暖洋洋地,像在秋日裡曬飽太陽的草地上,打了幾個滾那樣舒适安逸。
等他睡醒睜眼開後,祁瀾已不在房内。
等他出去問了淨貪才知道,祁瀾從他房中出來便去甲闆打坐了。
路無憂有些疑惑,雖說甲闆上有防護陣法,但高空寒冷總歸比不得溫暖的室内,怎會有人會這麼折磨自己?
祁瀾還真是有點奇怪。
*
臨近南州海灣時,已過三月,正值暮春。
月牙島上沒有傳送陣,靈舟隻能降落在附近的海天城港口,而從港口到月牙島還需要額外禦空。
淨嗔下了靈舟,向碼頭上的腳夫問路。
“往那個方向去便是。”腳夫樂呵呵地指了個方向。
“多謝。”淨嗔給他遞了錢銀。
最近去月牙島的人不少,光是指路收到的打賞,都頂得上腳夫半月工錢。
腳夫樂得高興,順口提醒:“不過小師父最好換一身衣着,那邊信奉海神,雖不說兩道相斥,但臨近祭典,避諱點總不算什麼壞事。”
淨嗔點頭應是,又多給了一塊靈石,讓他把知道的都說來。
據腳夫所知,月牙島那邊的漁民信奉海珠神,他們相信聖珠是海珠神的恩賜,于是在每年采聖珠前,都會舉行盛大的祭祀。
淨嗔回去後将腳夫說的,告知了祁瀾。
“隻是關于具體的祭祀,那位腳夫也所知不多。”
路無憂在旁邊倒是無甚所謂:“不如直接上本地管轄的宗門,問候一番,不就知道了嗎?”
這片海域均為春水派屬地,而春水派就駐紮在海天城。
“不可。”
祁瀾撥弄着手上的佛珠,道:“城内所知未必為真,宗門所說不能全信,等到了月牙島自會知曉。”
路無憂略一想便明白他所說。
南州海灣島嶼衆多,月牙島在春水派的管轄境内,如今發展成一方信仰,卻未曾見春水派上報仙盟有異。
要麼這嬰兒礁的聖珠确實有神通,要麼,便是有某種因素掩蓋了真相。
前者已經通過秘境已經排除,後者還待調查。
他們這次前來,未弄清楚情況之前,避免打草驚蛇,還需小心行事。但一行五人有些多了,目标太明顯,打聽起來也不方便。
于是路無憂與祁瀾決定先到月牙島暗中調查,淨嗔三人假借仙盟的名義,轉道去春水派了解情況。
若春水派無隐瞞,查清詭祟後,聯合春水派剿清詭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