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已是深夜,她又被餓醒了,腹中空空,腦袋昏昏沉沉,嗓子幹澀得像是冒煙,難受極了。
薛遙知慢吞吞的穿着鞋披頭散發的推開門,想去廚房倒杯水喝,卻被一陣食物的香氣勾得睜開了迷蒙的眼。
睜開眼時,她第一眼看見的是燕别序,他正在小院的架子邊,整理着簸箕上那些被雨打濕了的桃花花瓣。
薛遙知慢吞吞的走過去,她本來還以為下這麼大雨,她晾在院子裡的桃花都完了呢,不過燕别序似乎是在幫她搶救這些花瓣?
燕别序的目光落到薛遙知的身上,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開口解釋:“我出來時它們已經被雨水淋濕,但我可用靈力将水烘幹,不會讓你的勞動成果付之一炬的。”
薛遙知沒想到他是在一片片的烘幹桃花瓣,她舔了舔嘴唇,聲音沙啞的說:“謝謝。”
“外面很冷,你生病了,回屋裡歇着吧。我給你熬了粥,現在端給你。”
薛遙知不想太麻煩他:“我自己來吧。”
“不必。”燕别序重複:“進去休息,外面很冷。”
薛遙知張了張嘴,吐出一個字:“好。”
薛遙知暈暈乎乎的又回了屋子,她躺回躺椅,将暖和的被褥裹在身上,強打着精神等燕别序過來。
燕别序很快盛完粥來敲門,他将碗遞給薛遙知,放柔了聲音:“不那麼燙了,但吃的時候還得吹一吹。”
“嗯。”薛遙知順從的捧着碗,拿着調羹舀了一勺粥,牛肉粥熬得很是濃稠,應該是她去休息後燕别序便開始熬了,然後他便一直等在她門外嗎?
薛遙知不敢去問,因為她怕燕别序當真是為她如此費心。她鼓着腮幫子吹了吹,吹散粥上的熱氣,才喂進嘴裡。
她安靜的一勺一勺的吃着粥。
這屋子裡沒有其他的凳子,燕别序便半蹲在躺椅前,耐心的等她喝完。
薛遙知一直盯着碗裡的粥,沒有發現,直到一碗牛肉粥見底,燕别序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空碗,放在一邊。
“要喝水嗎?”燕别序問她。
薛遙知點頭:“喝。”
燕别序便去廚房倒了水遞給她,水已經溫熱,入口剛剛好,薛遙知小口小口默不作聲的喝着。
燕别序看她安靜的模樣,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當真是生病了,薛姑娘今夜格外安靜。”
“沒有。”薛遙知盯着空空的杯底,否認道。
“薛姑娘,杯子空了。”燕别序頓了頓,然後說:“你該擡起頭來了。”
薛遙知将空杯子往旁邊的小幾一放,她吸了吸鼻子,說:“不擡。”
燕别序歎了聲,他蹲得更低了,他伸出手去,将溫熱的手背貼在了她的額頭上,薛遙知觸電一樣擡起頭來,盯着燕别序。她小鹿一樣的眼睛裡濕漉漉的,不知是不是因為發熱,臉上的紅一直蔓延到了眼角。
“你的額頭很燙。”燕别序收回手,對她說道:“我給你輸些靈力,你睡一覺便不會難受了。”
薛遙知搖頭拒絕:“不是什麼大病,不需要的。”
“你不需要硬抗。”燕别序擡手,屋子裡将要燃盡的蠟燭随之熄滅,他說:“躺下吧,我守着你。”
“我以前生病都是自己熬過去的。”薛遙知小聲的說,她聽話躺下。
黑暗中,燕别序也能看清薛遙知,他伸手幫她掖了掖被角,他說:“薛姑娘,現在你不是孤身一人了。”
“謝謝你。”
燕别序沒說什麼,隻道:“睡吧。”
薛遙知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然後閉上了雙眼。
隔着一層被褥,燕别序的手虛虛的落在她的身上,霜華一樣冰涼的靈力,無比溫柔的籠罩着她。
薛遙知舒服得很快就睡着了,她睡覺不老實,喜歡動來動去,這躺椅窄,她一動,手就跟着掉了下來。
燕别序正要将她的手塞回去,便看見了她手心上的一片紅,他的靈力覆蓋上去,抹去這片灼燒留下的紅時,他察覺到了一絲細微的、陌生的靈力。
這讓他有些困惑的皺了皺眉。
一夜很快過去。
薛遙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舒舒服服的醒了過來,她睜開眼時,下意識的往旁邊看去,燕别序已經不在。
系統歡欣的聲音傳來:“我就知道仙君的攻略進度不會卡住,現在已經15%啦,宿主你昨晚演得太好了!”
薛遙知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