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華麗的馬車緩緩在氣派的容府大門前停下,燕别序最先下了馬車,見薛遙知探出頭來,他看了眼這馬車的高度,思索一瞬還是伸出了手臂。
薛遙知倒是頗為受寵若驚,她沒有第一時間将手搭上去,容朝便從她旁邊探出頭來,撇撇嘴:“老李,車凳呢?可别讓我阿姐這小身闆摔着了。”
車夫老李立刻去搬車凳,薛遙知挑眉,直接跳了下去。燕别序面色如常的收回手,就聽身邊的姑娘仰頭朝着容朝說道:“你瞧不起誰呢。”
容朝輕哼了一聲,自個兒踩着馬凳下了馬車,大步走進了容府中。
薛遙知沒來過容府幾次,容朝走得又快,一眨眼就沒了影子,還是府裡的侍女見着她,主動過來給她引路。
燕别序和薛遙知并排往前走,薛遙知在他身旁說道:“這小混蛋就是沒禮貌,燕公子不要介意。”
“無妨。”燕别序淡淡道,容朝并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薛遙知又問:“燕公子去書局都買了些什麼書呢?”
“一些大陸的風物志,和一本滄泫大陸近三百年間的史書。”燕别序耐心的回答道:“這些足夠我了解到這三百年間大陸發生的事情。”
“啊,真可惜,我還說你等我給你講故事呢。”薛遙知玩笑道:“看來是沒這個機會啦。”
燕别序說:“這不沖突。”
“那也不要,你都知道了,我說着也沒什麼意思了。”薛遙知擺擺手,說道:“祝你早點找回你的記憶。”
燕别序沉默一瞬,“嗯”了聲。
他們其樂融融的說着話的功夫,便已經跟着侍女走到了臨楓院,容朝正翹着二郎腿坐在廳中的椅子上嗑瓜子,見着他們,懶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子。
“薛蟲蟲你們磨磨蹭蹭的做什麼呢!趙大夫一把年紀了腳程都比你們快。”容朝略有不滿的說道。
薛遙知沒理他,轉而對着等在一邊年過半百的趙大夫禮貌說道:“趙大夫,麻煩您了。”
薛遙知坐下,趙大夫為她把脈。
須臾後,趙大夫将手挪開,對薛遙知說道:“姑娘為修士所傷,體内靈力亂竄,傷及五髒,好在又及時以靈力安撫,姑娘身體底子又好,總體來說并無大礙。”
“真的沒事嗎?可是我現在胸口好疼呀。”薛遙知雖然小時候颠沛流離經常打架和挨打,但她還是很怕疼的。
“除了治療内傷的藥外,老夫可為姑娘再開一貼止疼藥。”趙大夫說着,不确定的目光落在燕别序的身上:“可是這位公子為姑娘安撫了體内靈力?公子若是能夠每日為姑娘輸送一些靈力,輔以藥物,必定事半功倍。”
薛遙知剛想說太麻煩了不用了,便聽燕别序說:“好。”
“怎麼還每天要别人給你靈力呢?靈力很珍貴的好不。”容朝吐掉嘴裡的瓜子皮,财大氣粗的說:“趙大夫,我見着府裡的藥房裡還有不少治療内傷的丹藥,你看哪種我阿姐用得上。”
容朝将“阿姐”兩字咬得格外清晰,趙大夫很識趣的說:“是有可以用上的,這樣便無需這位公子為姑娘輸送靈力了,老夫這就去為姑娘配。”
“多謝您。”薛遙知頓了頓:“您可以再幫我朋友看看嗎?他也受了内傷。”
容朝:“打幾個侍衛就受内傷?”
他要收回對燕别序很能打的印象了,這男的也就穿得好點,把靈石當鵝卵石賣,薛蟲蟲怎麼會看上這麼個冤大頭?
燕别序剛想婉拒,薛遙知卻難得強硬,她說:“你别拒絕了,我隻是小傷,不要緊的,你比較嚴重,我希望能有個精于此道的大夫給你看看。”
這話透露出一個信息,薛遙知是因為燕别序才答應來容府看大夫的。
燕别序看向薛遙知。
容朝:“呵。”
薛遙知面不改色。
系統短暫上線:“真的嗎?”
薛遙知在心裡回應:“假的,刷個好感罷了,我幹嘛和自己身體過不去啊?”
系統很滿意:“還得是你,仙君的攻略進度現在已經12%了喲。”
薛遙知得意的謙虛:“小手段。”
系統補充:“然後你對面鬼帝的攻略進度掉了,現在是-65%。”
薛遙知:“……别理他。”
燕别序聽了薛遙知的話,收起了婉拒的想法,對趙大夫說:“勞煩您。”
趙大夫颔首,細細的為燕别序把脈,不同于他給薛遙知把脈,因為薛遙知的确不算是嚴重,而眼前這位……
趙大夫的神情恭敬了許多:“恕老夫醫術不精,無法具體診斷出您體内暗傷,便是用藥,也隻是聊勝于無。您修為高深,此等内傷您自愈的速度,隻會比用尋常藥物醫治痊愈的速度更快。”
燕别序體内兩股靈力,這趙大夫雖有修為,卻也靈力低微,自是無法診斷出具體情況,燕别序早知是這個結果,但薛遙知的心意可貴。
雖然容朝一直沒什麼存在感,說話沒人理,但聽了趙大夫的話,他立刻忍不住開口:“憑什麼他就可以自愈,我就得天天嗑丹藥?”
“少爺,您的修為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趙大夫沉默片刻,中肯的說。
“早叫你好好修煉了嘛。”薛遙知補刀,然後又追問:“你是修煉出了岔子,傷着身體了?”
那日聽了薛遙知讓他勤勉刻苦的話,容朝一想他最近的确有所懈怠,所以一回去便開始修煉,卻不想用力過猛,反而讓修煉出了岔子,讓自己修出了内傷來,被連夜緊急擡回了容家。
這麼丢人的事情容朝一點都不想說,他高傲的仰着腦袋:“少爺的事你少打聽。”
薛遙知撇撇嘴:“你不說我也知道,弱雞。”
容朝又炸了:“你又罵我!你還當着外人面罵我!薛蟲蟲你不跟我道歉本少爺今天都不會理你的!”
容朝氣沖沖的走了。
燕别序:“你們……”
薛遙知淡定的說:“廚房新炒的堅果出鍋了,我都聞見味道了,他估計吃堅果去了,别管他。”
燕别序:“你們感情還挺好。”
“倒也沒有吧。”薛遙知想也沒想就否認,她站起身:“天色不早了,今天來不及去購置食物,我們在容府住一晚可以嗎?”
“都聽你的。”燕别序說。
他們在容府的客院歇下,臨近傍晚的時候,侍女帶了晚膳來,燕别序提前言明他需要入定調理,薛遙知便一個人吃了晚飯,頗有些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