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齊齊湊着頭打量着盤子中的小草。
看了許久,三人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阿如琢雙手抱胸,沉思片刻道,“雖說藏庫中的書記載了所有妖族的本體特征,但記載的都是成年妖族的本體,這個本體一看就是個孩子,很難通過記錄分辨啊。”
天虞更是搖頭,“我實在是想不起什麼妖族的真身長這樣?”
山神管轄地界之中的妖族與異人,因此,其神力也可探查妖族的本源。
想到這裡,林還向天虞問道,“山神大人,可曾用神力探查過她的本源?”
提及此處,天虞皺起眉,沉聲道,“我确實用神力試過她身上的本源,但奇怪的是,她身上似乎有一股禁制,将她的本源牢牢封住。”
林還急忙上前問道,“不可解了那禁制嗎?”
“問題就在這裡。”,天虞指向盤中的小草,“你沒覺得這顆草變了嗎?”
林還湊近看了又看,有些遲疑,“這是小了些?”
“嗯。”,天虞起身走到門邊,看向塔中來回走動的妖族,“她身上的禁制非同小可,怕不是一般的妖族能設下的禁制。”
天虞此話,讓房中的人都捏緊了拳頭。
阿如琢聲音急切,“山神大人不若再多試一次,南山若真出了如此殘害同族的大妖,可不是一件小事了。”
天虞轉身看向站在一旁靜默的林還,“你的想法呢?是要再探查一次她的本源,抑或是...”
林還深知,自從林枝與齊雲深比武慘敗後,便一直刻苦修煉。林枝修煉到現在這等妖力,實屬不易。
鳳煌也曾與他提起過,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林枝甚至能讓鳳煌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此時,在林枝毫無意識,化為真身的情況下,他們要以她的妖力獲得南山地界中是否有妖族叛徒的消息,林還實在是無法說出那句話。
天虞看着林還緊握的拳頭,隐隐有鮮血流出,沉聲道,“既不願,我也理解,不必傷害自己。”,天虞拍拍林還的肩頭,“此次就等林枝醒後再與她商議。”
阿如琢輕聲應道,“那我先回藏庫再查找一下妖族古籍。但我還是想說一句,我們必定要再次試探她體内的禁制,若真的出了如此殘害同族的大妖,南山就危險了。”
阿如琢向林還投去充滿歉意的目光,走到他身邊小聲道,“對不住,我隻是擔心南山的人族。”
“我知道。”,林還垂眸。
說完,阿如琢匆忙返回藏庫。
天虞站在書案邊,忽然想起什麼,對着林還問道,“當時不是讓你把白咎也叫來嗎?白咎呢?”
“我去鋪子找白咎時,恰好有個醉漢闖進了鋪子,白咎忙于應對,不便前來。”
林還走後,天虞透過窗戶,望着天邊,低聲道,“誰又是你在南山選擇的人?”
——
等林枝恢複人形,醒過來時,已經過了五日。
沉睡的那五日,林枝重新經曆了一遍那段不知歲月的記憶。
過往的記憶,太過沉重可怕。與她進入南山局後,那些鮮活的記憶相比,過往的每一秒對她都是折磨。
即便醒來後,看到自己身處于南山局中,林枝仍舊無法從記憶中那種無助恐懼的情緒中掙脫。
醒來後的林枝一直安靜地躺在榻上,一聲不發。
直到守在一旁的桑流光從瞌睡中醒來,才發現林枝已經睜開了眼。
桑流光坐到榻邊,激動地看着林枝笑道,“你終于醒了。”
桑流光對着林枝輕聲道,“如何?還好嗎?”
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桑流光,林枝心如亂麻。
但眼下,林枝實在是不想桑流光為她擔心,輕勾嘴角,示意桑流光不要擔心。
看到林枝醒了過來,桑流光懸着的心才測地放下,幫林枝換了身衣服,帶到院子。
林還、齊雲深與鳳煌三人正圍坐在院子中等候。
看到從房中走出的林枝,三人心中的石頭也落下。
林枝與桑流光坐下後,林枝看向衆人始終一言不發。
衆人這才發現林枝似乎不太對勁。
林還想着或許是林枝醒後發現自己妖力倒退,故而心中悶悶不樂,于是輕聲問道,“可是發覺妖力倒退了?”
聽到林還的聲音,林枝轉頭看向林還,卻未置一詞。
鳳煌着急忙慌地幫林還解釋,“是山神大人探查了你的本源,卻發現你體内有禁制,這才讓你的妖力倒退了些許。”
怕林枝不信,鳳煌又連忙補充,“放心,隻是些許,用我給你的聚靈珠修煉幾天便可補回來了。”
林枝仍舊沉默不語。
見狀,齊雲深急了,“難道是身上哪處疼了嗎?”
齊雲深的問詢,反倒讓林枝流出一行清淚。
衆人還未反應過來,林枝便直直地向着齊雲深跪下,“是我害了你妹妹。”
林枝的話一出,在場衆人大驚失色。
齊雲深直直抓住林枝的手臂,“你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面對着齊雲深的質問,林枝始終不答,隻是一直在喃喃道,“對不住,是我害了你妹妹。”
聽着林枝口中不停重複着的話,絕望在齊雲深的心中飛快蔓延,手也漸漸放松了力道。
林枝措不及防的一句話,讓桑流光與鳳煌愣在原地。
林還猛地上前,将林枝從齊雲深的禁锢下解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