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侍衛主動提及要給他們講清葉家情況,花若自然是再樂意不過,她連着點了數次頭,恨不得一下就讓人将所有事情說出來,若非晏時卿瞅她過分躁動了,在人小腦袋瓜上彈了一下,花若怕是真要把耳朵湊到人身邊去一聽到底了。
“你快說吧,我們聽着呢!”花若默默收回了爪子抱住被敲疼的腦袋,淚汪汪瞪了身後少年一眼後才轉向了那侍衛道。
葉家侍衛帶着三人前往葉家家主所在的屋子時,也将茗州與葉家當前狀況闡述了一番,聽了一通下來,花若才弄清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茗州雖分陰陽兩街,然而無論陰街還是陽街,都為兩大世家所管轄。而這兩大世家,其一便是葉家,另一家則是謝家。二所世家之所以能管轄茗州地域,最為重要的一點便是藥物管制。葉家與謝家都是出了名的醫藥世家,隻不過若要往上論輩,葉家倒是比謝家還要早出醫師,而這也是為何在茗州地域内大多數人更信任葉家的緣故。
謝家早些年倒也正常經營藥鋪,隻是自從茗州陰街内出現了種種離奇事件,謝家藥鋪的藥價便開始瘋狂下跌,引得在特殊場景下的衆人心驚膽戰地沖進藥鋪購買藥方試圖保平安。
葉家先輩在早年期間便參與過惡戰,由此傳承下了暫止暗力的藥方,但此類藥物昂貴,不可能說降就降,因此倒是被謝家拉走了不少客人。話雖如此,葉家人能管轄茗州一處,也離不開他們的善心,時常救濟災民,若非如此,葉家也不會在謝家搶走了一大批客人後依舊有老客人來買藥。
“說來倒也奇怪,這謝家究竟是從何處得來的扼制暗力之法?我們葉家藥方乃祖傳,可這謝家是後來成家,又是從何處得到的扼制暗力方子,藥材價竟還如此便宜?”那侍衛百思不得其解地念叨出聲,“我們葉家見到暗力時人幾乎已經成幹屍了,他們又是怎麼将人治好的......”
“或許,那些人本就并非活人。世間之藥,抛開天材地寶,哪能如此輕易活死人肉白骨。你們瞧見的活人,或許不過就是個表象,在人皮之下,一切早已腐蝕殆盡。”少年忽地出聲,慢長音調如冷泉般擊打在幾人的心尖,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客棧内那具死屍。
若是治好的“人”早已非人了呢?
花若忍不住抖了抖身體,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努力抛開腦中夜間見到的可怖畫面。
“人本非人?這倒是個有趣的主意,要是家主知道了想來會很感興趣,不過我們葉家至今還未發現謝家與暗力存在聯結,若這個念頭是真的,按照謝家久居于茗州内的勢力,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侍衛說着說着,不知不覺間便将三人帶到了一處木制閣樓前,梯階盤旋向上,樓邊更是纏滿了綠蔓,地面上則藏着幾株剛萌生的花朵。
“此處便是葉家家主休憩處,你們進門前敲一敲門,或許家主還在養神。”
“葉癡,你這小子,誰說老夫在養神了!皮癢癢了!”聲如洪鐘的嗓音猛然間自那木樓上頭傳下,伴随着木樓晃動發出輕微聲響,一個身影緩緩出現在了幾人面前。
來人鶴發童顔,一身薄薄白衣顯得身材瘦削,白胡分外長,眉眼豁然,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意。
“見過葉家主”,花若不敢怠慢,還是恭恭敬敬地朝着老者行禮,然而她腰還未曾彎下,一隻結實有力的手臂又将她挽起。
“我比他老萬歲,怎麼不見你叩拜我?”
花若一時沉默,盯着晏時卿張了張口,最後又變成了啞巴。雖說晏時卿這家夥沒說錯,他們有求于葉家,氣焰如此嚣張,當真不怕葉家将他們掃地出門麼?
晏時卿森森眸光緩緩落到了老者身上,一隻手将旁邊的白繁拎雞仔似的拎到了他面前。
“治治他臂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