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說，别着急。”

蘇虞啜泣聲，把剛進來的秘書吓了一跳。

韓菡還在南裡時是令慕光秘書，在來蘇氏集團的這半個月裡，她看着蘇虞偷偷去找“友商”蘇施映，她知道她現在還缺少上位者的關鍵——鐵石心腸。

不信感情，隻為謀利。

不過這次，韓菡眼底情緒很快恢複正常。

蘇虞雖眼角挂淚，但眉頭緊皺透着冷氣，手指指向她懷裡的文件，又指了門口矮桌，示意她放下後出去。

韓菡抿了下唇，意識到來的不對。

低眉離開時，聽見她又是一句撒嬌：

“你在哪，為什麼不能回來？我很想你……”

“我現在在華盛頓見投資人，爸爸幫我引薦了一位在國外做虛拟珠寶的藝術家，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

藝術家？

蘇虞這次哭聲徹底止住了。

“文…那咱爸現在也在華盛頓嗎？我很久沒見過他了。”蘇虞問。

原書中文嘉臨是在聖誕節離開的，為她們留了份告别信後隐居國外，自我療愈失妻之痛。但現在已經一月中，蘇虞沒聽說他有什麼信留下。

“嗯……爸爸竟然在這有房子，他在隔壁睡下了。”蘇虞話裡還有些擔心，“小虞，我覺得咱爸有些奇怪。”

蘇虞靜靜聽着，跨洋通話的那頭是淩晨兩點，靜默聲震耳欲聾讓人害怕。

“咱爸明明不喜歡我，最近卻總和我說一些…奇怪的話。雖然都是些為我好的話，這次找的藝術家也是信得過的大品牌Sen'。”

Sen'，蘇虞記得這個品牌，是原書中蘇施映能将虛拟珠寶做的風生水起的關鍵之一。但她也記得，這品牌是蘇施映在産品上線不久後自己談成的。

文嘉臨早早下線，書中甚至沒形容文嘉臨長什麼樣，也不可能幫她引薦Sen'。

“你說，我要不要相信爸爸幫我談的合作？”蘇施映又輕笑一聲，“真是腹背受敵，我竟然還害怕親爸會害我。”

蘇虞不語，慢慢走到那矮桌拿過文件。

Sen'對國内虛拟珠寶而言是降維打擊，若是蘇施映不盡快合作的話，Sen'早晚會自行拓展市場進入國内，到時隻會比蘇氏打擊更大。

能打擊蘇施映的品牌……

這結果當然好！

對蘇虞而言，為了讓蘇施映順利接手蘇氏集團，就必須讓她放棄“打敗”蘇氏這一想法，讓她能讓蘇氏躲開伯仲兩舅伯，直接轉交到蘇施映手上。

但她狠不下心。

讓蘇施映越來越好，這是蘇虞原身的初心。

即使，這會讓她墜入深淵。

“那你怎麼想？”蘇虞問，手上慢慢翻閱文件。

上面寫着蘇氏集團在南非的基礎設施建設現狀報告。

“我……父親應該是真心對我好，我會和Sen'合作試試看。”蘇施映沉聲。

頓了頓，想起打這通電話的來由，“光說我了，白肅的事情等我回去好好問問他，你們大概是誤會了。”

蘇虞道聲好，“那你回來後，能不能帶我去見一見你的生母，之前白肅技術入股時我跟你提過。”

蘇施映笑笑，那頭傳來布料摩擦聲，“當然，我帶你去。”

說完蘇虞與她道晚安，挂斷了。

臨近春節了，家人各奔東西。

誰都有真心，是不可能的。

蘇施映這般，不用蘇虞去攔也做不長久。

過了會，蘇虞又聯系完某人，把韓菡叫了進來。

韓菡這次穩當多了，知道敲完門再進，低眉聽蘇虞道：“幫我訂張明天去南裡車票，你和我一起去。”

聽到這韓菡擡眸，與她對視，蘇虞眉眼彎彎，眼底溫柔似水道：“你可以回南裡休息了。”

-

再到茶岸古鎮時氣氛已然不同。

時至春節，煙雨江南落下滿城白雪，黑瓦白牆上挂着紅燈籠，不凍的活水江河上有白茫茫的烏篷船，船夫身上舊的不成樣的救生紅馬甲也多了一分喜慶。

蘇虞被韓菡引着，兩人走在遊廊下，在店鋪間閑逛。

聯名珠寶後茶岸古鎮人流量明顯增多，兩人路過一家油紙傘店，老闆娘在衆多遊客中認出韓菡，韓菡原來是這鎮上的小孩，她小時候是這的留守兒童。

蘇虞念她生活不易，這次帶她來是放假，也送她回家。

她與令慕光雖不是對手，但共居高位，韓菡曾任她的秘書，也定然幫她處理過鞠家的二三事。

“蘇虞”能放心韓菡，可她不能。

蘇虞買了把油紙傘，把興奮的韓菡放走了。

她讓她和鎮上人叙舊，自己則走去儆園。

“小老闆，又是你啊，去儆園側門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