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虞的想法很簡單,她隻把蘇施映當接班人。
兩人從小一同長大,蘇施映承受着蘇盈如枷鎖般的控制欲,也接受蘇家單箭頭指她的扶持。蘇虞在家中則沒受到過重視,這才桎梏于舒适圈,打轉在“蘇氏集團掌權人應是蘇施映”的念頭裡。
“我以後會自己開珠寶公司,把蘇氏打敗。”
蘇虞擡眼,心燈滅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和備忘錄上的她們一樣。
“你不用這麼麻煩啊,我可以直接送給你的!”
蘇虞感受着,她的指腹輕拂過她的臉頰,手心和指尖的溫度沙沙作響,這是她們靠近時衣服與衣服的摩擦聲。
蘇虞手肘往下巴處抹了一把。
蘇施映沒說話,但答案已經明了了。
“你應該風風光光地嘲諷我,問我拿什麼打敗你。”
蘇虞看着她,想看出蘇施映在追求什麼,她眼底有滿到溢出來的東西,是和白肅一樣的錦亮珠光。
那原來不是對錢的渴望啊……
她斂下碎了的眸,額頭相抵,道安。
“我祝你成功。”
【經濟快訊:蘇氏集團董事長蘇锵廷7日淩晨于若北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病逝】
——【我家有親戚在那醫院工作,說是斷斷續續昏迷了好幾天,心髒驟停在病床上,急性心力衰竭……】
——【心衰啊,中老年人都容易得,心髒病不是耗死的就是突然沒了的,難怪蘇氏集團掌權人宣布的這麼急。】
——【也算一代企業家的隕落了吧,鞠家老頭夏天犯事墜樓,蘇锵廷也沒熬過這年冬天……不過炒股的各位小心了,蘇氏的股該綠的發慌了!!】
令慕光看看手機,再擡頭看看對面身價翻上億的蘇虞,眨眨眼,那美人正低頭抿着茶,倒不像是該去守靈的人。
“外公不願大操大辦,火化後成了一捧,塵歸塵土歸土了。”
蘇虞重新回到茶岸古鎮,熟悉的茶室,熟悉的八仙桌,她擡眼看向令慕光。
令慕光覺得,蘇虞身上一直有種很濃的冷冽,像冰石。
這次回來,淡了些,但還有。
“我是來談合作的,外公還活着的時候讓我趕緊過來,沒想到沒等我回去的去世了。”
蘇虞頓了頓,又道:“抱歉,我不是借蘇锵廷的死來催你合作的……你意向如何?”
令慕光低頭,看着手上這合同,無言笑笑。
合同上的條款上竟還捆綁上了她丈夫,傅齊臻的傅氏。傅父是古董商出身,低調隐士的傅家僅享名于收藏界,這合同卻要讓聯名珠寶還帶上傅家旗号,宣傳至全國各地。
實話說令慕光有些心動,這會是極為強力的宣傳。
不過……
“這我得問一下我丈夫,晚些時間我再答複你。”
蘇虞道了聲不急,對她點頭應下。
“那我就不多留了,我還得回若北,出面給外公料理後事。”說着起身,拿起她送的那套新茶具,輕輕笑了。
“這真是,沒想到那碎了的是假的。”
蘇虞低聲埋怨令慕光,“不過還好我回來了。”
“那當然了。”
令慕光順眉看她,沒什麼悲傷,便放下心,“來的客人,我們照例都會送上份大禮,要是件件都是真的,那我們得虧上多少啊……但回頭客,我們會送上真心。”
“你若是第二次經曆人生,你也會知道什麼是真的。”
蘇虞挑眉,看着她明顯不信任,道:“我不會隻來這兩次的,誰知道你會不會在第三次,第四次說‘我們隻會給回回頭客送上真心’。”
令慕光苦笑,“沒想到被你發現我的營銷套路了……”
兩人相擁,暫别于山水,一人隐世,一人浴戰商場。
不久,“儆園”聯名“蘇氏珠寶”推出設計款古董首飾——決藍銀镯鑲嵌來自詩裡的湖心水,深宮内長發佳人發髻上的綠翡,君王玉扳指被歲月磨成的細環戒……
傅氏拍賣公司出品的珠寶展上,原品一一擺出,琉璃燈光下衆多收藏家翹首,垂涎于再現世的珍品……
不過此展非彼展,藏品隻看不賣。
真品藏于儆園,像它三分的珠寶能在蘇氏買到。
衆人一看,價格才過千,不買!
各股民猛地眨眼,脖子往前伸了兩裡地也沒料到,蘇锵廷之死後蘇氏集團這支股,走好走好再走好……
蘇氏集團将市場玩弄于鼓掌,内部換血順利,股民們沒能在這次分到杯羹。
衆人看着蘇氏集團轟轟烈烈地往高走,倒是沒注意到這件事:
蘇氏集團董事會成員變動,蘇施映退出,白肅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