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錢者,騙錢,送給騙過他的人。
不怪蘇虞嗤笑出聲。
蘇锵廷輕咳一聲,“白總。”
白肅應聲,視線從蘇虞身上移開,看向蘇老爺子。
“蘇氏是家族企業,但看在白總竭力救我女兒的份上,技術入股的事,我們蘇家會考慮的。”
蘇锵廷語氣放緩,恢複往日世人眼中的平和模樣,“現在院外突然圍上一群媒體,白總你看,能否賞臉先下榻在隔壁酒店避下風聲……”
“當然可以。”白肅颔首,态度恭敬。
随行醫生随即上前扶穩,再次耳語後,蘇锵廷道:
“封閉酒店,裡外不得出行。”
說完,幾人跟在兇猛貔貅身後離開,大門合,風靜。
文嘉臨助理進門一看,驚地立馬叫來醫護人員,衆人大呼小叫着為文嘉臨止血,拉擔架移病房。
這間空病房便隻剩下蘇虞,姐姐蘇施映和反派,白肅。
大樓要封閉?
那怎麼行!
明天是男女主私下相親見面的日子。
許旬的聯姻對象可是毋庸置疑的集團掌權人,她得幫蘇施映和許旬順利聯姻,繼承蘇氏集團。
白肅邁開長腿走到窗邊,低頭望向樓下——
媒體圍着大門口,嘈雜四散像沒組織的螞蟻大隊。
蘇施映依舊坐在原位。
作為女主,身在“第一章”卻一句未言。
“白總。”
蘇虞起身,語氣極冷,走到蘇施映身邊,“我以為你是正人君子,可剛剛,你那隻手是什麼意思?”
高跟鞋踩過溢漫而來的血漬,濃烈血腥味混雜蘇施映身上的淡淡果香,蘇虞将她拉起來,放在身後。
蘇施映的手是冰涼的。
白肅看了蘇虞一眼,背光下看不出情緒。
他側對着兩人,慢慢繞着房間,把窗簾一個一個拉上,下午近于黃昏的暗色透進來。
“蘇虞小姐這樣說,像是我真幹什麼了一樣。”
屋内徹底暗了下來,白肅沒什麼情緒,聲音語調未變,但原本無害的眉眼,現在一看頗為鋒利。
房間被窗簾關的緊,沉悶的空間,不遠處的空蕩病床,和将要蔓延到她腳邊的鮮血。蘇虞不喜歡醫院,這滿屋都寫着“詭異”。
“施映姐,你不想讓外公查監控,對嗎?”蘇虞轉身,輕捏她的細軟小手,“因為,是和你和蘇盈見的最後一面,你怕外公會因此怪罪你。”
“你怎麼知道?”
相握的手心抖了下。
“别緊張,一個監控而已,定不了罪也威脅不到誰…”蘇虞輕笑,聲音在房間回蕩,“白總大概是說好幫你拿到監控,又臨時變卦了吧。”
“白總。”她望向遠處的白肅:“你覺得,若蘇盈墜崖真是因為我,外公會把我怎麼樣,斷絕關系逐出家門?”
“他什麼也不會做,因為我和施映姐是他唯一的親孫女,是你威脅不——施映姐?”
蘇虞想拉她起身出房間,但不行。
蘇施映力氣很大,她搖搖頭,想留在這。
蘇虞正疑惑,白肅單手插口袋,背光走來坐到主座上,垂下的眼閃出精明的錦亮珠光。
蘇施映把她往下拉,重重砸回沙發上。
被迫低頭的蘇虞發現,地上的血水已經停止蔓延,邊緣變色發黑,凝結在地上了。
“……”
她得重新考慮現今局面了。
“蘇虞小姐,你猜的很對,倒不用我再說一遍了。”白肅唇角帶笑,“不過,你怎麼知道,你姐姐是蘇總最後一個見到的人,那她們的談話内容你也知道了?”
蘇虞再擡眸,微微張口又合住,注意到蘇施映在看她。
她是怎麼知道的?
總不能說是看書知道的吧……
書中的蘇氏姐妹雖然被父母分别偏愛,但兩人關系并沒有因此出現隔閡。女主姐姐蘇施映還會在知曉自己私生身世前,因為妹妹刻意遠離男主許旬,保持點頭之交的關系。
蘇盈與蘇施映的最後一面是頓午餐。
她被蘇盈“通知”,明天中午和許旬相親,以此保證蘇氏集團未來董事長會交給她偏愛的蘇施映。
但蘇施映嚴詞拒絕了,這讓蘇盈勃然大怒,喝了半瓶洋酒。但也不過半瓶,這半瓶若能讓蘇盈驅車一小時上錦山,就能讓她在半山腰上握緊方向盤平穩轉彎。
蘇锵廷愛屋及烏,對蘇施映的偏愛,勝過為她定罪。
那份監控造不成任何威脅,倒是能讓現在的蘇虞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沒事小虞,你知道也無所謂,我本就想親口告訴你的。既然你知道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蘇施映微笑道。
“你知道我們談話的内容會讓外公…”蘇施映頓了下,握着她兩肩,又道,“現在,那份監控在白總手上,他威脅我……必須和許旬聯姻,成為真正的家主幫他入股蘇氏。”
“小虞……”
“施映姐……”
蘇虞快把“好”喊出來了,但還是得委屈裝一下。
“不過,”
被兩人遺忘的白肅傲慢拖長音,狐狸眼眸緊盯着蘇虞的背影,“我倒也不想得罪兩位家主候選人,剛剛蘇老爺子說好為我考慮……”
“好,我同意,我幫你明天就和他見面!”
白肅眉頭緊蹙,話被蘇虞噎了完。
蘇虞不是喜歡許旬嗎?
她這是在開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