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伏黑甚爾的啤酒,看着讓甚爾給他帶回來的書,森鷗外靜靜地在二樓的陽台上,他很少有這麼長的時間可以消磨。
拆開的零食在亂步鼓起的臉頰中快速消失,森鷗外擡頭估了一下量,沒多少了。
然後很殘酷地想,這是最後一袋,畢竟惠和津美紀也喜歡。
亂步吃的東西都會算在他頭上,總不能讓小孩子誤會自己,委屈一下亂步君好了。
回來了,從露天陽台往下看,森鷗外發現了歸來的伏黑甚爾。
大概是經手的咒靈還有活口的原因,男人身上還有殘留的咒靈血迹,手上提着一個黑色的寵物包,可以看見鼓鼓囊囊的,時不時動一下。
熊貓應該在裡面。
聽不見的開門聲,聽得見的腳步聲。
“歡迎回來,甚爾君。”森鷗外笑眯眯地開口,擡頭望向門口的男人。
有人類的血腥味。
伏黑甚爾把手上的袋子放在地上,随手拉開拉鍊。
把自己抱成一團的熊貓怯生生地打開捂住眼睛的手,是森!
他速度驚人地爬出,成功逃離甚爾的魔爪,把整個人都黏在了森鷗外身上,還試圖進一步往上爬。
真的是吓壞了,森鷗外耐心地把熊貓從從腿上取下來,任由他窩在自己懷裡。
真的什麼都沒發現?甚爾不相信,六眼的出血量那麼大。
黑色上衣,白色下裝,就像是以前在禅院家訓練那樣打扮的伏黑甚爾湊近了,站在森鷗外身後。
傳來的血腥氣越發濃重。
可是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甚爾看着森鷗外一個一個回答熊貓的問題。
夜蛾老師不會有事的,嗯,悟和傑也是,不用擔心。
啊,我?我也不有有事的。
“聞不出來嗎,是那兩個家夥的血。”
難以克制炫耀的,伏黑甚爾彎下腰,手搭在椅子的兩邊上,森鷗外轉過臉,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兩個人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聲。
“是嗎?”
沒有得到想要的反應,甚爾無趣地退後,“老闆,不擔心他們出什麼事嗎?”
束縛隻能保證他不下死手,但如果有其他意外呢?其他想要動手的人。
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不用擔心,商量好的他們三個都不會在近期離開高專,夏油傑放出的大量咒靈會讓硝子第一時間趕到,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但這是理性告訴他的。
“因為很信任甚爾君啊。”森鷗外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說出來的話卻暗藏殺機,“來這之前我就非常相信甚爾是個聰明人,來之後隻會更加相信。”
聽出隐含的威脅,伏黑甚爾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這樣說,不會是想聽到他肯定的回答吧,森。
“今晚要吃什麼。”伏黑甚爾手指點點太陽穴,“啊,隻是随便問一句而已,我可不會改菜單。”
“好過分。”
門被啪地一聲關上。
把腿上的書從熊貓身底下抽出來,放在一邊,森鷗外一下一下摸着熊貓。
被甚爾吓到的,微微發顫的身體慢慢停下來,暖呼呼的溫度可以給人很大安慰。
他有些失态了,但森鷗外并沒有懊悔什麼,感情是正常的,隻要控制在不會影響他決策的程度就好。
悟和傑擅長的不是和人戰鬥,他早就料到這場失利。
也知道甚爾不會下死手,他隻在乎自己有沒有赢,留下的硝子完全可以解決事情。
是不需要多餘擔心什麼的。
隻是現在,他悠閑的時間太多了。
森鷗外閉了閉眼,回憶着那不多的身為首領的畫面,忙碌把感情擠壓到最小,比起擔心和後悔,永遠有更重要的利益得失需要他去考慮。
自己太過悠閑了,森鷗外評價着自己。
***
“不會有事的。”家入硝子恹恹的,受傷了就不能好好休息一下嗎,叽叽喳喳的是在幹什麼!
要不是其他地方不好說話,硝子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把人趕出去。
“啊,硝子,你沒聽到傑說什麼嗎,自嘲自己是猴子,然後把咒術師狠狠打了一頓。”
不是咒術師,是你們兩個,身為咒術師的硝子面無表情地想。
“一聽就知道,是個禅院家培養出來的極端分子,一個在禅院的零咒力。很難想象,森落到他手上會出什麼事情。”
我不知道,但總歸不會是被鴨子一樣的同級吵到耳聾。
家入硝子無語地望向夏油傑,試圖讓傑阻止一下悟。
…你在幹什麼,你在點什麼頭啊,夏油傑。
家入硝子真想轉頭就走,但又隻能繼續在兩張病床間,看着同級杞人憂天。
為了自己着想,硝子打算主動出擊,讓自己省省心,“森不是和他訂立束縛了嗎,看,你們兩個就沒有受到緻命傷。”到底在擔心什麼啊。
“不,硝子你沒有明白我們的意思,那個禅院,是個反派。”
“但是,森他,被富江影響。”夏油傑幹脆地補上同級瞎扯半天,也沒能暗示出來的東西。
越是極端,越是邪惡,就越容易被吸引。
根據森的描述,那個束縛也隻牽扯了身體傷害,不,不會吧…
硝子試圖反駁掉這個猜想,“森還沒有給他付尾款。”
這樣的話一出口,她就意識到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