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就不應該大晚上出門!
活生生惹一堆麻煩事兒不說,連晚間回去路費也不能報銷,就應該讓明叙知一個人搬二十個三十斤的菠蘿蜜爬四十層沒有電梯的樓。
累死他個王八蛋才好!
……
話不能說得太過分。
當這句如同帶有詛咒的警示終于第三次應驗在甯姝身上時,那說明真的見了鬼!
“我就說昨天晚上那殺千刀的身上絕對帶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甯姝嘴裡叼着牙刷,頗有怒極反笑的瘋癫感:“你說他是不是克我?”
“我要不要找個道士驅驅邪?”
也不賴甯姝要瘋。
任憑誰一早上迎接的不是初升的紅日,而是一封冰冷的開除短信時都很難繃得住。
她昨天在心底暗罵明叙知應該累死在搬運菠蘿蜜的道路上,殊不曾想,她如今連搬運菠蘿蜜的資格都已經失去。
那頭的大龍笑得幾乎一命嗚呼:
“你是不是水逆啊,也别選道士了,幹脆找個占蔔師看看得了,我這裡有個9.9塔羅算桃花姻緣破太歲,小人兇宅迎财神的,要不要推給你?”
甯姝對這種洋不洋中不中的混合文化嗤之以鼻,剛退出想要尋找自己積攢在人脈圈已久的中華小道士,卻在看到對方999軟妹币算一個答案的高昂收費後絲滑退出。
兩個小數點的殺傷力終歸還是太大,甯姝不得不對金錢彎腰,轉頭就問大龍要了聯系方式,心裡安慰着自己中西合璧也沒什麼不好。
那位海歸的中式占蔔師還沒有同意好友申請,這邊秋秋就一個電話飛了過來:
“嗚嗚嗚嗚,小姝!我對不住你!”
女孩似乎剛哭過,嗓子還有點啞:“我今天跟我爸說了,可是這幾年生意不太好,他說雇兩個人壓力實在是有點大,嗚嗚嗚,我對不起你!”
甯姝連忙将嘴裡的泡沫吐幹淨,立刻嚎回去:“對不起啊秋秋,是我不争氣!都怪我!你别哭啊小乖,和你沒有關系的。”
她一邊面無表情的“哀嚎”,一邊将語音聊天的對話框縮到最小,百無聊賴地刷了會兒朋友圈,開始物色下一個工作。
這頭秋秋還在表達歉意,甯姝也不甘示弱,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都把錯往自己身上攬。
在拉扯的縫隙,占蔔師終于同意了甯姝的好友申請,并開門見山地甩來一張價格表。
上面赫然寫着——占蔔問事19.9。
甯姝當即眉頭一皺,也顧不得和秋秋謙讓,直接一句話發過去:
[不是9.9嗎?]
占蔔師:[不好意思哦寶貝,咱們家這個月開始漲價啦!不過寶貝放心,我們家不準不要錢的哦~]
甯姝:[轉賬19.9]
“小姝,你以後雖然不能來水果店上班,但你随時可以來玩兒,以後買水果通通八折……”
甯姝:[我想問問,有一個人一直在我身邊,走哪都能看到,遇上他就遇上些難以解釋的壞事,這種是什麼情況?]
對面很快回複:[寶貝你在心中默念問題,然後憑感覺在1至78中挑選三個數給我哦~]
手上飛快輸出,嘴巴上也不忘記時不時應付秋秋一句。
終于,在要報數時,甯姝難得正色道:
“秋秋你先别說話。”
登時,電話那頭安靜如雞。甯姝靜下心,終于敲定了三個數發過去,然後對秋秋道:
“好了,我剛剛控制不住情緒流出了無聲的眼淚,實在害怕悲傷的情緒蔓延給你。不過秋秋你也别太自責,平時多給明叙知安排點活我就放心了。”
秋秋被甯姝這麼一說,回過神來:“你說的是小明?他今天也沒來上班”
甯姝語氣難得多了幾分激動:“對啊,他也被開除了嗎?!”
“那倒沒有,”秋秋略微思索:“不過他今天請假說要處理孩子們的事情,原來他都已為人父了,這倒是我沒想到的。”
甯姝:“天呐,他都這麼老了……”
占蔔師:[寶寶,結果出來啦!]
“其實也不老,就是我在想我們喊他小明會不會亂了輩分,這樣終究是不太好的。”
甯姝沒有立刻回答。
她目光死死落在手機屏幕上,就連呼吸都放緩了力道。
占蔔師:[戀人正位,權杖四正位,聖杯二正位。]
那邊先是報了牌面,在長達三十秒的沉默後,終于發過來一大段話:
占蔔師:[目前來看你們彼此心中都十分挂念對方,行為動作上來看也有一定的默契,甚至說可以達到天作之合的程度……]
甯姝越往下看,眉頭擰的越緊。
她沒了耐心,直接跳到最後一句話。
占蔔師:[這牌面簡直是天選純愛牌,寶貝放寬心,這樣發展下去,你們一定會成為非常好的戀人關系!]
甯姝:……
她說什麼來着,就說中西合璧取不到文化精髓,瞧這一派胡言亂語的回複,簡直是倒反天罡,純封建迷信。
甯姝沉着臉,手起刀落回複:
[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