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曼是重生者。
訂婚儀式上,看着年輕的丈夫走過來,握着她的手給她戴上訂婚戒指那一刻。
她還以為是夢境。
直到周圍響起熱烈的鼓掌聲,媽媽和她擁抱時偷偷掐了她一把讓她回過神來,白曉曼才意識到,自己是重生了。
回到了二十二歲這一年。
她忍不住感謝上天,這一定是上天給她的恩惠,讓她有機會挽回前世的遺憾。
宋蓁一直是她和許承瀚之間的一根刺。
高中的時候,她當然知道宋蓁暗戀許承瀚,而前世白曉曼一直不願意承認的是,她懷疑許承瀚也喜歡宋蓁,至少是有好感,隻是他自己不知情。
隻是他們倆都很笨拙,尤其是宋蓁,很明顯是因為自卑,總之在從小就跟在媽媽身邊耳濡目染的白曉曼看來,介入他們之間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
她也成功了,和許承瀚交往,跟着他一起去了法國。
但是到了法國以後,許承瀚還是像口頭禅一樣時不時提起宋蓁,讓白曉曼厭倦不已,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手。
許承瀚是她好不容易抓/住的最好的選擇,她愛許承瀚,絕對不可能離開他。
好不容易,他們訂婚了,宋蓁卻出現了。
居然選擇在他們訂婚這天爬上了喝醉的大哥的床。
雖然許家捂住了這件事,但宋蓁也成功的給她的訂婚儀式留下了一抹陰影。
想到這,白曉曼眉頭深蹙,眼底閃過一抹陰影。
前世,是奶奶擔心大哥身體不舒服,去樓上看他,随行的還有公公婆婆。
據說剛好撞上宋蓁和大哥一起躺在床/上。
宋蓁她媽媽被氣得心髒/病發作,連夜叫了救護車,母女兩人狼狽離開了許家。
開始,她還曾經考慮過要不要阻止宋蓁。
可惜她今晚一直是人群的焦點,根本找不到機會離開衆人的視線。
“你怎麼回事,一直心不在焉的,今天晚上是你最重要的日子,曉曼,打起精神來!”
媽媽借着幫她整理頭發輕聲的提醒讓白曉曼歇下了腦子裡的種種盤算。
她冷靜下來,也覺得還是先按兵不動比較好。
後來一邊跟着許承瀚應酬,白曉曼甚至忍不住暗暗算着時間,等不及要欣賞宋蓁的醜态。
沒想到竟風平浪靜,奶奶也沒有上樓,公公婆婆找大伯商量事情去了,甚至賓客都陸陸續續都離開了。
白曉曼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叫上了許承瀚,以道别當借口,上三樓打探。
在樓上看到的那個影子,應該就是宋蓁沒錯。
可是大哥神态自若,也不像是喝醉或者被人下了藥的樣子。
剛才是兩輩子她第一次直面大哥。
前世,她除了幾次社交聚會上和大哥有過寒暄,從沒有真正交談過。
白曉曼看得更多的,是病床/上那個戴着呼吸機,一動不能動的病人。
這也讓她下意識的看輕了許承澤。
沒想到沒出事前,大哥居然這麼厲害,隻一個眼神,就吓的白曉曼不敢說話。
媽媽一直說她命好,找到了一個好老公,嫁了一個好婆家。
在大哥因為車禍變成植物人,許承瀚成了許氏唯一的繼承人以後,她也覺得自己命真的很好。
在白曉曼還暗暗陶醉于成為許氏集團繼承人夫人的時候,宋蓁就像一個經久不衰的噩夢,再次出現了,懷着大哥的孩子,瞬間成為了許家所有人的焦點。
白曉曼知道,宋蓁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許承瀚。
為了接近許承瀚,她甚至不惜成為他的大嫂。
而許承瀚呢?
他似乎也将宋蓁和宋蓁肚子裡的孩子視為了某種責任。
再後來,大伯去世了,宋蓁莫名其妙的流/産死在了手術室,他們一家慢慢成為了許氏集團的主人。
作為植物人,大哥堅持了七年,就在老夫人去世後一年,大哥還是死于全身器官衰竭,葬禮很隆重,公公婆婆也表現的很悲傷,但白曉曼知道,家裡的氣氛并不沉重,反而有一種别樣的輕松。
那晚公公婆婆卧室的燈亮了一整夜,他們喝了很多酒,白曉曼半夜起來時,聽到婆婆笑得很暢快,“七年,大小股東終于都是我們的人了。”
“你說的對,所以我們讓承澤離開,是給他解脫,當個植物人也是折磨。”
那時她捂着嘴,大氣都不敢出,隻敢踮着腳尖偷偷走回房間。
從那以後,公公婆婆雖然依舊态度和善可親,卻是她最害怕的人。
再後來,就是晴天霹靂的那天,突然有政府工作人員和律師團上門,他們才知道大伯去世前立下了遺囑,如果大哥始終沒有醒過來,隻要大哥去世,就将他們父子名下的股份和資産悉數捐給國家。
一朝從天上落到底下,許家二房隻能再次搬回從前的房子,甚至每個月領的信托基金也沒有了。
從前恩愛的公公婆婆每天争吵,互相責怪對方。
許承瀚每天呆在他的畫室裡不回家,白曉曼受不了去找他,發現裡面居然挂滿了宋蓁的畫像。
再睜眼,就是她和許承瀚的訂婚儀式。
看着許承瀚,白曉曼問自己,要放手嗎?
豪擲千金,華服珠寶,出行有私人飛機,度假有私人小島,是社交圈裡所有人羨慕嫉妒的焦點,是媽媽引以為傲的女兒,這樣頂級貴婦的生活,她享受過七年,離開許承瀚,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過上這樣的生活。
私人飛機的空姐彎腰送上了一杯鮮榨果汁,白曉曼抿了一口,握緊了許承瀚的手。
除了讓宋蓁這個意外徹底從自己的生活裡消失,也許她還應該提醒公公婆婆,就算是植物人,也應該讓大哥一直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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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剛出來時差點和許承瀚和白曉曼撞了個照面後,宋蓁走出主宅的路上沒有碰見再任何人。
從後門穿過一條長廊,就到了許家幫傭住的輔樓。
“你去哪了?怎麼電話也不接?”
宋母剛送走承辦訂婚儀式的團隊,轉頭就看到女兒低頭走了過來,“你身上穿的……”
“呦,這不是宋蓁麼,這是從哪回來啊?”
尖銳女聲打斷了宋母的提問,“我說宋姐,你啊,就該把對我們那個吹毛求疵的勁多放在你們家宋蓁身上點,你說說,一個大姑娘這麼晚才回來,多叫人擔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