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又掙了兩下,還是紋絲不動,氣鼓鼓地瞪她一眼,滿眼寫着“不識好人心”,勉強點點頭。
找茬的那個孩子被她拿住手腕,好像被管鉗夾住,又緊又疼,怕得厲害,見松田那個刺兒頭都服軟了,趕緊以比松田快三倍的速度點頭。
他的小夥伴氣呼呼地盯着瑪利亞,等瑪利亞松手後立刻奪回同伴,繼續兇巴巴地瞪瑪利亞。
可是不管是誰,仰視别人的時候都很難顯得有氣勢,尤其被仰視的那個人,在今天的自由活動時間,被幾個女同學收拾得真的很像薩菲羅斯幼生體。
氣焰這玩意兒,就是會此消彼長。
在瑪利亞的那雙凜凜碧瞳居高臨下的俯視之中,挑事的兩個孩子不知不覺地垂下了頭。
行了,可以問了:
“胡亂給别人安排爸爸,就是你們的家教嗎?全日本的小孩子都像你們這樣厚顔無恥喜歡造謠嗎?‘你爸爸是美國大兵’是什麼意思?”
沒被她質問的那兩個孩子嫌惡地看向剛才還是同伴的人,裁判期期艾艾地澄清:
“日本的小孩子才不會這麼壞!隻有陽翔自己亂說話!”
瑪利亞“呵”了一聲,絲滑清脆地重音道:
“是這樣嗎,陽翔?”
造謠的孩子承受不住她的目光,跪下道歉:
“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でした!”
他的小夥伴不太情願地跟着一起道了歉。
瑪利亞對日本的謝罪文化還不算了解,看到他們突然下跪,吓了一跳,覺得小懲大誡就可以了,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松田自幼生活在日本,對這些誇張的舉止習以為常。見瑪利亞已經原諒了,他也就到此為止,将這個話題翻頁,說起了什麼時候去和二丁目那些家夥一決高下。
沒參與打架的兩個孩子巴不得氣溫回暖,趕緊告訴他,就在今天。
陽翔配合着空氣裡的氣氛,殷勤地向瑪利亞介紹二丁目的小團夥成員和他們的賽車情況。
臨近約定時間,幾個人動身前往約好作為作戰地點的公園。
他們被放了鴿子。
陽翔的小夥伴終于忍不住發火,表示賽車真是沒意思透了,他退出不玩了。
陽翔卻沒追着小夥伴一起離開,代小夥伴表示,明天那家夥就會消氣回來,順便提出請求想看看瑪利亞的小車。
瑪利亞不疑有他,痛快地借出。
松田早就和别的小夥伴去研究為什麼他們的車跑得慢上一步了,瑪利亞加入研究後,他們分别從馬達、輪胎、軸承、車身重量及外殼形狀等多個方面進行對比。
盡歡而散,瑪利亞又想起了沒人回答的那個問題,重新問了一遍松田。
松田其實也不懂,他隻是模模糊糊地知道那是一句特别髒的髒話,給瑪利亞解釋得更是混亂,可謂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被他說暈了的瑪利亞放棄繼續詢問,把這件事忘在一邊。
晚上臨睡前,她進行筷子使用的鞏固練習時,昨天松動了的那顆下牙掉了。
乳牙自然脫落其實不疼,就是那個洞空空的有點難受。
她去找爸爸媽媽,爸爸去遛狗了還沒回來。
媽媽收起她的乳牙,處理過後,和之前脫落的門齒放在同一個小盒子裡,随口問她生日禮物想要什麼。
爸爸已經問過了。
瑪利亞确實沒有什麼想要的了,猶豫半天,問媽媽今年能不能陪她過完生日再回去工作。
媽媽大笑着抱緊她,親了一口。
瑪利亞的生日很快就到了,這次舉辦生日聚會的地方,和以往每次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