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對戲嗎?這樣很符合人設。”
任欽蹭蹭她肩膀,甕聲甕氣地說:“對不下去了。”
白辭躲一下,反而被拉得更緊了,維持着身形,低下眼睫,降低了聲音:“那……解決問題?”
任欽短促地笑出聲,好笑道:“你腦子裡是隻有解決問題嗎?我都這麼抱着你了,還是隻有解決問題的想法嗎?”
不是白辭隻想着這個,是她不知道如果不找一個别的話題,那她該怎麼面對這個姿勢,她不想下去,任欽的懷裡很熱很香,但又不想表現出這個情緒,讓任欽看笑話。
“以前都是你給我講道理,我給你講一個好不好?”
白辭在心裡吐槽:明明剛剛吃飯還跟她長篇大論了一番什麼喜歡吃,不喜歡吃,吃飽了,沒吃飽,亂碼七糟的大道理,這功夫又說沒有了。
不過她沒反駁,點點頭讓任欽說下去,畢竟播音專業的嘛,不聽白不聽。
任欽笑了,對視着說:“你知道這場戲的前一場講的是什麼嗎?”
話題轉的太快,白辭反應了一會,故意拖了很長時間,好好感受這個懷抱,到了實在拖不下去的時候才舍不得地開口:“知道。”
她沒有往下說,想聽任欽再問一句,聲音好聽,身材很好,連擁抱都是暖香的。
“嗯?那你說說。”任欽順她心意,還拉了長調。
白辭十分之十地品味了這句話的語氣,在心裡過了一圈,再也不放出去了。
“傍晚,在遊輪上,兩人在對視的時候看見了虎鲸,是一對。”白辭的話很簡潔,時間人物地點都不缺。
任欽把白辭的頭發圈在指尖,繞了三圈,聲音裡像摻了白酒的清水,醇香濃郁:“你不是想解決問題嗎?那你知道虎鲸是怎麼解決問題的嗎?”
白辭揪住任欽的睡衣一角,偷偷的,不敢讓她知道。
“怎麼解決?”
“虎鲸很聰明,浪漫又危險,在它們的群體中,如果兩隻虎鲸發生了矛盾或争吵,它們可能會互相輕咬對方的舌頭,以最溫柔的力度訴說自己的過錯,以此來表示原諒和友好。”
任欽盯住白辭的嘴唇,一點點靠近,纏綿地說:“人類把這種行為叫做‘舌吻道歉’。”
平地驚雷,白辭怔愣,像是從耳朵裡灌進了碳酸飲料,直通腦袋,在噼裡啪啦冒泡。視線裡的人也終于到了最近的地方,她順從地閉上眼睛。
心心念念的吻終于得以實現,在聽到一口吸氣後,任欽的心酸得四分五裂,東一塊西一塊,撿都撿不起來。
沒有伸舌頭,隻有嘴唇抿住,吮吸,空出的手不斷安撫抖動的後背,壞心思地用指尖畫了一圈,得到想要反應後又流連至腰上,不敢過分地撫摸,隻是簡單地放在上面,就足以讓她滿足地流淚。
白辭隻能感覺到水潤潤的,昂貴的唇膏在自己的嘴唇上塗抹,會自動分成兩層,研磨浸潤,鉗制摩擦,但卻溫柔體貼,絲毫不侵犯自己的地盤,勾引她也一同沉淪。
抓緊衣角的手也放肆地撫上了任欽的腰,本能地想探進去摸一把春色,但又硬生生退出來。
感覺到對方的回應,任欽激動不已,更加收緊了懷抱,想去加深這個吻。
“等……等等……”斷斷續續的氣聲,夾雜着無力的顫音。
白辭中斷了,雙拳抖抵住肩膀,平緩自己的呼吸,重重吐出一口氣才敢開口:“可以緩存嗎?我……還沒……”
任欽也在努力平複呼吸,埋在白辭的脖子裡,聽見她的話後擡頭,在臉頰輕輕落下一問,不忍心讓她解釋為什麼沒有繼續下去。
“好,我等你,不着急。”
本就性感的聲線染上了情欲,沒了往日的清明,落在白辭耳朵裡又是另一種誘人,更何況這人安撫的手就沒停下過,一下一下地給自己順氣。
白辭眼眶漫上水霧,臉頰粉嫩,故作鎮定地說:“放我下來。”
“好。”任欽嘴上答應得爽快,實際上仍然埋在頸窩裡不願意出來,像一隻寄居蟹,牢牢地合二為一。
白辭很是無奈,輕輕拍打一下,不疼不癢,反倒按了一下任欽的腰椎,她剛剛就想摸了。
她發現自己好像很喜歡這種有力量的骨頭,雖然這樣說有點奇怪,但她不喜歡摸自己的,哪怕自己的更明顯一點,她也不喜歡摸其他人的。
她就隻想摸摸任欽的,如果是任欽的,不是腰椎也行,不是骨頭也行,沒有力量也行。
“唔……”任欽擡頭,眼神都軟了,“别亂摸,小心我親你!”
白辭眨眨眼睛,神情淡淡的,又不怕死地按了一下,從上到下,然後在任欽按頭前麻利地起身坐在一旁,一本正經地看劇本。
從嬌羞到冷淡,切換自如。
任欽癡迷地看着她,不知不覺肩帶又滑下去了。
白辭瞥一眼,波瀾不驚道:“勾上來,我怕你親我。”
“哈?”指指自己,“我肩帶掉了不應該是你忍不住來親我嗎?為什麼是我親你?”
白辭一副“你看我會嗎”的表情看着她,搖搖頭,覺得對方異想天開。
任欽琢磨這個表情的含義,有點明白了,白辭是不會主動的,白辭隻會表現出被迷惑住了,然後換上可憐楚楚的表情,引着她去主動吻白辭。
不說好是“性冷淡”人設嗎?出廠設定壞掉了吧?
白辭不知道任欽在腦補什麼,反正她一個字都沒看進去,似乎有點回味剛剛的吻,這是她的初吻,實實在在的初吻,雖然沒有深入,但足以翻起驚濤駭浪,就那麼一瞬間,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心髒驟停的痛苦,參雜着酸甜口的味道。
喜歡嗎?她問自己。回答是喜歡,甚至超過對蘋果的喜歡,知道她喜歡吃蘋果的人才知道,這個評價有多高。
她叫停不是因為厭惡,任欽沒有感覺錯,她是回應了,因為她忍不住。
但她有一點顧慮,喜歡任欽這件事她基本上确定了,不過,任欽呢?
任欽從未親口承認過“喜歡你”這個事,哪怕劇組的風言風語她有所耳聞,哪怕任欽的态度很明顯,哪怕一切的一切都指向這個結果,但她沒有親口說過。
而且,她不想對方懷疑自己是因為“合作”才要和她在一起,連她自己都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入戲太深,更何況本就是當事人的任欽呢?她要以一個誠懇的态度,去告訴任欽,不是因為拍戲,不是因為合作,是因為喜歡。
需要一個機會,需要告訴她。
任欽沉浸在幸福中無法自拔,初吻啊!跨越了多少坎坷的吻啊,沒有人比她更能忍了,清心寡欲地等一個白辭,再等下一個,再等一個,終于讓她等到了。
想到這個這個事她就滿心滿意地看着白辭,輕輕咬住下唇,努力回想那個味道,深深刻進骨子裡。
“别看了,你快忍不住了。”
任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