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蘭斯醫生看着面前滿滿當當五百瓶解毒劑,長舒一口氣,扶額喃喃道,“果然...不管看多少次,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現在整個巫師界都知道聖芒戈研制出了龍痘瘡解毒劑,數不盡的龍痘瘡感染者正往這裡趕來,所以為了提快治愈速度,還是得靠系統的魔藥熬制功能大批量生産,這樣才能高速率無耗損的跟上使用速度。
我弱弱開口,“還是有點消耗魔力的...”在蘭斯醫生的眼神下我聲音慢慢小了下去。
“百特的情況,還得你保密。”邦妮教授嚴肅地說。
蘭斯醫生點頭,威爾伯院長早已經私下找他談過話,閉口不談是這件事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如果有巫師真的要一個交代的話...”邦妮教授沉思片刻,眼珠一轉,視線落在我身上,“就說是‘聖芒戈的梅林’吧。”
我在邦妮教授身後,提着手提箱,我得跟着邦妮教授得去對角巷采購些東西,然後一起去破釜酒吧,利用飛路網回霍格沃茲。
剛走到一樓大廳,就聽見一群醫師急匆匆控制着擔架沖了進來。
“讓開!快讓開!”
“快拿補血劑來!”
“把生物傷害科的醫師喊來!”
可能是被神奇動物傷到的巫師?我和邦妮教授停住腳步,扭頭去看。
我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氛圍,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即将發生。
究竟是怎樣的情形,才會引發如此陣仗?
人群逐漸逼近,我不得不緊貼牆壁,為他們留出通行的空間。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眼皮也猛地跳動起來,雙手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我穿過密集的人群,目光緊緊鎖定在擔架上的人——
更準确地說,是一具幹癟的軀體上。
一具幹屍靜靜地躺在擔架上,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像是麻袋一樣套在他身上,浮誇的垮下去。
我毫不懷疑他已經失去了體内的所有水分,他身體已經嚴重脫水,皮膚緊貼着骨架,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褐色,宛如被某樣生物地抽幹了所有的生機與活力。那雙空洞的眼眶,深陷而漆黑,仿佛是兩個無盡的深淵,正無聲地訴說着生前的絕望與痛苦。幹癟的嘴唇微微張開,露出牙齒。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幹屍的手指,竟然還保持着一種詭異的姿态,仿佛是在臨死前,想要抓住什麼,卻又無力回天。
在這喧嚣吵鬧的大廳裡,這具幹屍就像是一個被詛咒的靈魂,永遠地囚禁在這片黑暗之中,無法逃脫,也無法安息。
可怕,恐懼像是觸手一樣爬上我的脊背,激起我一身冷汗,我下意識拉着邦妮教授的衣服,卻驚訝地發現她還在死死盯着那具幹屍,像是被控制的提線木偶。
“邦妮教授?”我遲疑着試探開口,“你還好嗎?”
“查理...是查理教授...”聲音顫抖,但清晰,像是一根針狠狠刺進我的耳朵。
我猛地扭頭,力度仿佛要把脖頸扭斷,怔怔看着那具幹屍,原來,原來那從内心發出的熟悉感來自這裡。
一種從未有過的迷茫感湧上心頭來,随即是一種難言的荒謬,腦袋一下變得空白,嗡嗡的震響起來,生出一種頭重腳輕踩在棉花上的感覺。
天旋地轉,世界颠倒,手提箱重重砸落在地上。
140.
生物傷害科擠滿了醫師,很多很多醫生在病房裡進進出出,臉上無不是驚慌和恐懼。
“他失去了他所有的水分,”在邦妮教授的詢問下,主治醫師焦慮的說,“包括他的血液。”
血?
我猛然擡頭。
這個字眼激起我一些不好的回憶。
“可我昨天還在霍格沃茲看見他!”邦妮教授喊,“他那時候還——”
“是他的侄子在他房間發現的,”主治醫師打斷她,“室内确實有某些被闖入的痕迹,再結合他的症狀,”他聲音遲疑,“可能是某種神奇動物,但是我們這裡也不确定,因為沒從他身上找到任何傷口...”
“神奇動物怎麼會沖入他的家裡吸幹他所有的水分,還有血液!這不可能!”
“好了!”主治醫師大喊,“我們真的無法确定導緻這一切的是誰,這裡能做的就是把他救回來!”主治醫師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急的滿頭大汗,“我們已經通知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他們會派職員來協調調查——”
病房門被猛地拉開,另一位醫師臉色蒼白的走出來,打斷了我們的對話,“...抱歉。”
“傷者...沒有呼吸了。”
死一般的沉寂開始蔓延,主治醫師狠狠歎口氣,壓抑着情緒說道,“我知道,邦妮教授你現在很難過,”他斟酌着詞句,“但是現在也沒辦法...我們會保留好他的屍體,等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的職員過來調查的...”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會到霍格沃茲的,腦子裡亂哄哄的,我隻記得邦妮教授握着我的手變得冰冷潮濕。
躺在久違的宿舍床上,盯着三年沒見的天花闆,它好像比原來破舊了很多。
夜晚反反複複翻身,輾轉難眠,一閉眼,查理教授幹癟枯瘦的身體就浮現在我眼前,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我才勉強睡了一會,但等醒來,回想夢裡發生了什麼,卻像被蒙了一層霧,什麼都想不起來。
141.
我掩飾住疲憊,揚起笑容朝周邊向我投來好奇眼光的同學打招呼,同一班級的同學早就按捺不住湊過來,想了解點預言家日報上沒有的内容。
我瞞住不該說的,挑了點能說的告訴他們,眼神卻忍不住往教授席上空着的那個座位上瞟。
那是查理教授的位置。
事實上教授席上有很多空缺,但我知道查理教授永遠都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