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漣的眼裡,趙希有很大的問題,他可以包容趙希市儈和攀比,卻唯獨不能容忍她不講衛生以及沒有邊界感。
“你知道嗎,她竟然在床上吃東西,薯片這種東西也在床上吃,我在床上能看到各種零食殘骸,有的發黴了,就那麼粘黏在床單上都變色了,我很憤怒,那一刻我很憤怒,我二話不說就把床單扔了,然後鋪上了新的床單,我以為她下次會注意,可下次還是一如既往。”
“我懂,這種感覺,一想到幹淨的床單上有一些髒東西,我也會憤怒。”陳雨然逐漸握住了他的手,肯定的朝他點頭。
魏漣怔了一下,掌心的溫暖他竟不舍得剝離開,任由着溫暖遍布他的全身。
“我出差了一周,回到家我以為會看到她做好家常菜在家等我回來,可她沒有,她不但沒有,還把我的家弄的很亂,地上都是吃剩的零食碎屑,你知道嗎,都有蒼蠅了,床上到處都是衣服,幹淨的被褥随意的卷在一旁,茶幾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碳酸飲料瓶,那些外賣袋子貼在茶幾的腿上,還有幾個蒼蠅在空中到處亂飛,整個家就是個巨大的垃圾場。”
“那一刻,我感覺我渾身的血液在翻騰,我有一種無力且憤怒的情緒,我知道我又要開始犯病了,陳醫生,你說,我能徹底的根治這個病嗎?”
魏漣滿眼都是陳雨然,眼神充滿着希冀,現在的他和孩子無異。
陳雨然似乎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臉色逐漸冷了下來,她抽回了手,眉頭緊蹙,聲音帶着質問:“為什麼你想的是根治病,而不是選擇和她分手?”
“因為我覺得我很喜歡她啊。”
魏漣歪着頭,嘴角裂開,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這句話,讓陳雨然頓時毛骨悚然起來,她咽下緊張的唾沫,猶豫了一秒,不死心的回答:“我想,你可以試着和她分手,這樣你的病情才會有好轉,或者——”
陳雨然清咳了兩聲,試探性的提出建議:“或者你也可以找一個同樣有潔癖的女友,比如,我。魏漣,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愛你,從你來我這的第一天,我就對你一見鐘情。”
魏漣猛然站起來,椅子發出巨大聲響,聲響把陳雨然吓了一跳,她倉惶的擡起頭,被迫的看着居高臨下的魏漣,心尖輕微的顫抖了一下。
即使是這種死亡角度,他也是一如既往的美貌。
魏漣彎下腰,俯身在陳雨然的耳邊,蠱惑人心的聲音緩緩響起:
“你髒了,陳醫生。”
陳雨然渾身僵硬,一隻手捶在身側,聽到這句話,她臉色黑沉,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不讓自己罵出聲,可她卻怎麼也反駁不了。
是的,她髒了,她被兩個男人輪了。
可這根本就怨不得她,她也是受害者!憑什麼她要承受被侮辱的流言蜚語?
“陳醫生,我下次再來的時候,希望你不要再開這種玩笑。”
魏漣朝她鞠了個躬,随後穿上外套,大步流星朝外面疾馳離開。
隻剩下陳雨然癱坐在椅子上,她深深的閉上了眼睛,眼淚順着眼眶流了下來,握緊了拳頭,回憶卻如潮水般湧來,她根本躲不掉。
三年前陳雨然初出茅廬,單純到愚蠢,被同事帶去酒吧喝酒,因為同事和男友分手,她和同事喝醉了,殊不知她上了同事的當。
原來同事根本就是借着生日的幌子,把她以兩萬的價格交易給了當地有名的混混。混混是雙胞胎,那晚她醉的不省人事,等她醒來時,身旁躺着兩個沒穿衣服的男人,他們呼呼大睡,把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了陳雨然的面前。
陳雨然得知自己失身以後,握住水果刀,在床前站了很久,可她怎麼也下不去手。
因為一旦她動手了,那她後半輩子都會毀掉。
後來陳雨然隐姓埋名,去了外地,忘卻了那段不堪的往事。可她每每到深夜,總是會回憶起這段帶着恥辱的經曆。
魏漣第一天來咨詢時,陳雨然便盯上了他,因為他很帥,也很有錢,更是有病的,他可以幫助她做任何事,隻要他能夠全心的愛她,那麼她就能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于是陳雨然在問診第一天,就把她的經曆告訴了魏漣,當時她有在試探魏漣,确認他沒有強烈的抵觸,後來他也會偶爾過來,陳雨然才放下心。
可她沒想到,魏漣是有女友的,這讓她很慌張,于是她不斷地給他催眠,讓他對女友産生厭惡,讓他誤以為女友做出的事情讓他感到燥郁,從而産生憤怒的情緒。
魏漣剛才闡述女友“罪行”的那一場景,是他内心的幻想,他認為女友做了那些他不能忍受的事情,把一切都往壞處想,實際他女友的行為并沒有那麼難以接受,最終他會因為幻想中的女友越來越偏離自己内心美好的那個女友從而産生分手的沖動。
陳雨然在靜靜的等,等到他女友的行為愈發過分愈發讓魏漣反感以及崩潰的那一刻,他就會轉而接受自己,投奔到她的懷裡。
她拿起桌上魏漣的資料,嘴角勾了起來,因為魏漣必須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