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把雞蛋清、蜂蜜、牛奶按比例放進大碗裡,攪拌均勻,便小心翼翼的塗在臉上和脖子上。
然後躺在小幾上,面膜冰冰涼涼的貼在臉上,極為惬意,這些都是純天然的美白補水的材料。現在用了正合适,像原主這樣缺乏系統保養的皮膚,效果應該會很好。
蘇青一邊哼着小曲兒一邊慢悠悠等着臉上的東西幹,心裡忍不住問候着萬惡的封建社會啊,像咱這樣的小女子真是沒人權,每天不但要吃吃喝喝,還得努力的保養自己,就為了那個不知道是美是醜的大豬蹄子來寵幸!
說歸說,手上的動作還是很誠實的,把多餘的面膜塗在了手上,畢竟咱不能浪費東西嘛。
做女人總歸是個麻煩事兒,尤其還是一個精緻的女人。
結束了面膜,就是頭發,作為一個美女,怎麼能沒有一頭烏黑靓麗的長發呢,這豈不是太煞風景了,記得那句廣告詞怎麼說來着,我的夢中情人有一頭烏黑靓麗的長發。可見,頭發對顔值的重要性。
蘇青也不墨迹,從梳妝盒子裡拿了桂花頭油,她并不打算跟别的女人似的,把頭油倒滿一頭,梳好後就跟牛犢子舔過似的。
頭發半幹的狀态下,輕輕的倒了五滴桂花油在手,用掌心搓開,把手指插進發間,輕輕的往下梳,這種頭油油性很強,這幾滴已然足夠,用完之後,頭皮好不黏膩,頭發吸收了一點桂花油,烏黑又有光澤,還有淡淡的桂花香氣,非常好聞。
這樣的保養看似簡單,但是堅持一段時間效果大不相同。
這些日子,蘇青每日裡正常作息,吃的也追求葷素搭配,每天睡前堅持喝一杯牛奶,加上人原本就年輕,整個人看着皮膚越來越好,白裡透紅到,顯出了八分的顔色。
不過這段日子一直沒有年羹堯的消息,左鄰右舍的眼色已經開始不對勁了,讓蘇青心裡暗暗着急,畢竟一個不受寵的外室,在這個年代很容易受欺負的。
所以當她接到親兵的傳信,說大将軍晚上要過來的時候,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打發翠兒去西街的裁縫鋪,去取自己最近新制的衣裳。
然後便小心的坐在梳妝台前打扮起來。簡單的做了一個蜂蜜牛奶面膜,讓皮膚保持水當當的狀态,因着這些日子的保養,加上原本就是如花骨朵兒的年紀,天然的好皮膚,便沒有上外面買的香粉,隻塗了一層淡淡的面脂,讓皮膚保持水潤的狀态。
原本的眉毛形狀就如彎月,自然而無可挑剔,便隻是淡淡的用青黛掃了一番,然後撚起一張口脂,輕輕地塗在嘴唇上,兩頰也淡淡的掃了一點胭脂。
離傍晚越來越近,蘇青的心跳就越快,她就是這德行,遇到大事就緊張的不要不要的。聽着翠兒進來報說大将軍馬上要到了,便趕忙換上翠兒剛剛取來的衣裳,那是她自己設計的,一條鵝黃色的掐腰羅裙,穿上之後,細腰婉轉,格外的好看。
蘇青坐在屋子裡聽着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忍不住暗惱自己,不就是個年羹堯麼,自己又不是沒見過男人,怎麼可以這麼沒出息。
就在她快要被自己緊張的暈倒的時候,翠兒一聲将軍來了,終結了她的糾結。
趕忙整了整衣裙,往外走去,還未走到門口,那人就進來了,他竟是個子極高的,進到屋裡似乎連客廳的燈光都被遮住了似的,大約剛從軍營裡回來,穿着一身輕便的軍服。但是蘇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依舊在他身上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忍不住開始害怕。
這讓她不禁想起了他撫遠大将軍的身份,也不禁想起了原主記憶裡的事兒來,據說年羹堯在西北殺人如麻,死在他手下的亡魂不下十萬。之前蘇青總以為是政敵的攻擊手段,此刻蘇青倒是有點兒不敢确定了。
蘇青本想客套一句家常什麼的,可張了張嘴,就發現自己跟對方就不熟啊,哪來的家常可唠的,還不如閉嘴算了,走一步算一步,也沒敢擡頭看他的臉,隻是讓翠兒去打了溫水來給他洗手洗臉。
好不容易洗漱完了,翠兒退了下去。
蘇青有些賊頭賊腦的站在門口,支棱着耳朵聽裡面的動靜。她腦瓜子裡天人交戰,糾結着進去到底該怎麼表現,才能做個得寵的外室。畢竟自己對這個男人的了解實在是少的可憐。有也不知道他好哪一口,是溫柔大方的,還是狂野奔放的?
就在她躲在門口糾結的時候,年羹堯不耐的咳嗽了一聲,顯然已經發現了她在門口蘑菇了。蘇青馬上心提起來了,小心翼翼的提着裙子走了進去。
年羹堯正在桌子旁邊大馬金刀的坐着,拿着酒壺自斟自飲,見蘇青進來,眼皮都沒擡一下。
蘇青頓時沒了主意,怎麼辦怎麼辦,人家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自己這時候應該主動點帖上去好呢,還是要繼續矜持一下捏?
年羹堯在那正一個人喝的無趣呢,轉頭就看到小丫頭在門口蘑菇,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心想莫不是還不樂意呢,自己堂堂川陝總督,竟然被這麼個小丫頭幾次三番的嫌棄了,頓時心裡不爽,火氣也上來了。
“莫不是跟了爺還委屈了你不成?”
蘇青一聽,頓時菊花一緊,認慫保平安,很有眼力見兒的一溜煙兒到旁邊給對方斟酒。
顯然年羹堯被這丫頭挑起了火氣,借機撒氣了邪火兒,放下手裡的酒杯道:“你倒是說道說道,爺哪點配不上你了?”
末了,看蘇青慫慫的低着個頭,也不說話,隻能看到一個黑黢黢的小腦瓜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成,蘇青,爺男子漢大丈夫,也不勉強你,現在就把你送給你老娘去。”
說着就起身往外走。
一看這架勢,蘇青吓壞了,這個渣渣,把人家好好的閨女納了來,現在又送回去,就算你啥也沒幹,總得有人信啊,自己現在這麼回去不得被吐沫星子淹死啊。
蘇青也顧不上矜持了,直接刺溜一下 跪坐在地上,抱住對方的大腿,死活不撒手。
年羹堯也是被這小丫頭三番兩次的,弄得失去了耐心,正準備往外走呢,就見這小丫頭死死的抱着自己大腿,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一個黑黢黢的小腦瓜子。
忍不住沉下臉:“放手!”
“不放,放了你就走了!”小丫頭的聲音悶悶的,還帶着一點抽噎。
年羹堯做了這麼多年大将軍,從來沒這麼無奈過,這小丫頭這哭的太招人疼了,也不出聲,就肩膀一抽一抽的,不大一會年羹堯就感覺自己褲腿濕了一小截。
年羹堯被她這種哭法搞得心煩意亂,忍不住妥協:“爺現在不走了,行了吧。”
“那你發誓,以後也不可以送我走,你要送我走,我就,我就……。”蘇青這會子也不哭了,吸了吸鼻子,揚起小臉兒,努力的用很鄭重的眼神瞪着他。
年羹堯低頭一看,蘇青小臉兒還有些紅,睫毛上還挂着淚珠兒,剛才的一番折騰,頭發也亂了,鼻頭微紅,看着就像一隻可憐的小狗似的,再加上那不錯眼的跟自己對視的小眼神,還帶着點兒羞澀的小刁蠻,一時間還真有些舍不得送走了。
他忍不住俯下身,湊近她耳邊,吸了口那頭發上的香氣,一時間有點兒心猿意馬,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你就怎麼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