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軒這次沒有将人推出去，他聽着傑蘭的話沉默着，對方真的一直以為這隻是夢。

他也想通過這種方式知道傑蘭的真心，但是哪怕傑蘭說愛他想一直陪着他，他還是覺得半信半疑，而且現實中傑蘭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後還會不會愛他，他不知道。

他如今選擇相信眼前的人在夢中沒有撒謊。

——嫁給他的人，是蟲族的傑蘭，不是顧淼淼的弟弟顧餘。

——傑蘭是愛他的，但是為了成全他離開。

…

傑蘭再醒來的時候，有些記不清夢的後半部分，好像程景軒将他拉回房間親吻了，但是細節記不太清。

畢竟是夢，倒也正常，傑蘭歎了口氣，望着窗外蒙蒙亮，心中的思念愈加濃烈。

巫醫說他思念成疾，所以身子弱難入睡，應該就是所謂的神經衰弱。

傑蘭歎了口氣，他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他以前覺得嫁誰都無所謂，是因為沒真正愛過一個人，現在不一樣了，他清晰的認識到自己深深愛着程景軒。

思念到他不想醒來，也沒什麼胃口。

選妃大典，一大早就有人來給他做造型化妝穿衣了，傑蘭看着鏡子裡頭上的發钗，女子戴這東西其實還挺防身的，甚至方便行刺。

選妃大典複雜又冗長，傑蘭的心思不在這上面。

天色陰沉昏暗，整個宮殿都被黑霧籠罩着，傑蘭一瞬間的恍惚，總覺得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他總有種會見着程景軒的錯覺。

傑蘭每走一步身上就發出簌簌響聲，頭上的流蘇碰撞發出聲音，他覺得這服裝既像古籍上的西域服裝，又像國外的服飾。

尋常人穿都會顯得驚豔，傑蘭這般容貌換上這套服裝更是讓人挪不開眼。

傑蘭自己也沒想到有一天需要跟女子比美選秀。

漂亮的女子不在少數，都很好看，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都被拐來的？

傑蘭垂眸看了眼别在腰間的玉佩，是程景軒送的，他伸手碰了下，内心默默祈禱着，祈禱自己一切順利，也祈禱程景軒一切都好。

他摩挲着玉佩上的紋路，屏蔽了衆人投來的視線。

到他進殿的時候，他還有些恍惚，總覺得坐在那王座上的人是程景軒。

“你腰間的東西是什麼？”王上一眼就瞧見了那玉佩。

傑蘭握緊垂着眸回應道：“一位故人送的。”

王上擰着眉：“我聽巫醫說你思念成疾？思念的也是這位故人？”

“嗯…”

“什麼故人讓你如此牽挂？說來聽聽。”王上語氣不悅，明顯是不滿要過門的妃子心裡住着旁人。

傑蘭也明白，但他不想撒謊：“我的心上人。”

周圍一片唏噓，這種情況下哪怕就算有心上人也不該說的啊，惹怒王上搞不好會人頭落地啊！

“心上人，”王上表情紛繁複雜，“你跟這心上人進展到哪一步了？嫁給本王是不是拆散你們，委屈你了？”

“…”傑蘭很想說是，但一旁的裴頃吓得都快給他跪下了，他閉了閉眼撒謊道，“還未開始就結束了，他死了。”

王上表情好了許多，但看着傑蘭還在握着那玉佩，占有欲湧上心頭，直接起身當着衆人的面走下來。

傑蘭見人逼緊後退了一步，擡手要去擋，對方直接拽下了他的玉佩。

“嘶，”玉佩上的蝴蝶劃破了王上的手，“既然是已死之人的玉佩留着做什麼？多不吉利。”王上将玉佩往旁邊一砸。

傑蘭大驚失色就要沖過去搶，王上迅速捉住他不讓他過去。

啪！

玉佩摔在地上碎了兩半，漂亮的蝴蝶羽翼也破損了，傑蘭心髒痛的要死，他甩開王上的手，死死瞪着對方。

裴頃趕忙上前攔着傑蘭：“小女說的其實是她娘親，有意說心上人讓王上您嫉妒和在意她的，王上您别介懷啊…”

“娘親？”王上看着那破碎的玉佩突然有些後悔，早知如此就不摔了，美人都有些恨他了，“這麼說倒是我沖動了…”

傑蘭簡直想刀了眼前的人，但是他隻能忍着，因為時候不到。

王上親自去将玉佩拾起：“這玉倒也不難修…”

可是碎了的總會是有裂痕的，傑蘭心髒也跟着碎了一地。

“拿去修好送過來。”王上吩咐身邊人道。

“既然王上覺得愧對我，請一并讓工匠把我之前那武器的設計圖做出來。”傑蘭垂眸行禮請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