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他去軍營的是個約摸四五十歲的男子,胡子拉碴的臉上還有一道刀疤,看起來脾氣不太好。
“走吧,”那大叔騎上馬後嘀咕了句,“真不知道怎麼送來了這麼一個柔柔弱弱女人一樣的廢物…”
傑蘭剛生完孩子一個多月,雖然被喂胖了些,但确實身子骨不好還有些虛胖,隻有那張臉還是漂亮的緊。
傑蘭這樣的男子其實被扔進軍營,就像羊被丢進了狼堆裡,那些幾百年沒碰過女人的處/男才不管那麼多,看着清秀漂亮搞不好就會起歹心,想要染指他。
隻不過傑蘭身份特殊,是何玉川介紹來的,何玉川是紫荊山最受重視的弟子,是王上親自指定的下一任國師,所以大概率是沒人敢動他的。
傑蘭也不是花瓶,他能在蟲族當上上将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他眼下隻是擔心程景軒會順着何玉川來找他說清楚,他不敢面對程景軒,如果看着程景軒失望憤恨的眼神他覺得自己可能承擔不了。
哪怕這個決定是為了程景軒好。
傑蘭被帶去軍營後,一周的時間都在幹一些雜活,根本就被當作了免費苦力,程景軒也沒有來找他。
他的擔心都是多餘的,程景軒興許看到他的那封信便恨他入骨,又怎麼會來找他…
傑蘭在身體和心靈雙重壓力下一周暴瘦,他讓帶他來的那個大叔幫忙去打探下程景軒的消息,對方也隻是翻了個白眼繼續給馬兒喂食,根本不搭理他的請求。
那個大叔叫裴頃,是個土生土長的農夫,看不起那些娘們唧唧的男子,傑蘭雖然不娘但長了張漂亮臉蛋,對他有偏見也正常。
裴頃根本不搭理他,更不可能幫他去打探下消息。
程景軒無奈隻能寫信給何玉川,讓他幫一下忙,他想知道程景軒是否去西嶺山派了?程家又如何了?
然而這封信也石沉大海了,傑蘭根本不知道這封信有沒有寄出去。
這個時代的軍營訓練都是拼的真刀真槍,傑蘭在一周後也被拉去曆練,他光穿上盔甲都老費勁了,更不要說用這些重的要死的兵器。
他做蟲族上将的時候穿的是輕薄的制服,拿的也是輕盈的武器,哪有過這樣的經曆,簡直是難為他。
于是在第一次操練,傑蘭被打的趴在黃土裡根本爬不起來,周圍都是對他的嘲笑。
傑蘭哪遭受過這些,暗暗發誓一定要這些笑他的人都刮目相看。
所謂入鄉随俗,這個時代跟蟲族不一樣,他隻能先遵從這裡的訓練方法,先生存下來再說。
傑蘭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何玉川,他在軍營的生活會更加凄慘,可能會遭遇L奸,或是非人的折磨,這個時代的軍隊跟他所在的軍隊完全沒得比,一群粗狂的老爺們,根本不會知道什麼叫智取和巧用武器,更不會尊重人。
糙老爺們隻知道用蠻力,哈哈大笑大口吃肉,野蠻紮營野蠻生存。
傑蘭覺得頭痛,因為他無論怎麼操練可能都變不成這個樣,很這群人格格不入。
在軍營痛苦的日子過得很快,滿一月,有馬車來往他們駐紮的營地。
是何玉川帶着安吉爾來看望傑蘭了。
傑蘭此時曬黑了些,皮膚呈現小麥色,也有些肌肉,雖然還是跟身邊的一群糙老爺們格格不入,但看起來健碩一些了。
安吉爾這個時候也隻是會看着人傻笑,對誰都傻笑,傑蘭接過來抱抱的時候,安吉爾就在對他咯咯笑着。
傑蘭俯身親了親安吉爾的額角,招呼何玉川坐。
何玉川寒暄道:“還适應嗎在這裡。”
“還不适應,但也還好了,我不是那麼嬌氣的人。”
“…”何玉川想起傑蘭在程景軒身邊的樣子,敢情嬌的一面都隻在程景軒身邊才會展現。
何玉川帶了些吃食過來改善軍營的夥食,又額外給傑蘭帶了烤鴨過來:“嘗嘗。”
傑蘭本來還挺開心看到安吉爾,接過烤鴨後突然又覺得五味雜陳,他抿了下唇問道:“他怎麼樣了?”
“誰?”
“程景軒。”
何玉川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最終說了句:“你既然都離開他了,就不要再想這些,先努力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吧。”
見何玉川不願意告訴他程景軒的近況,他還是忍不住追問道:“那你能告訴我程家現在怎麼樣了嗎?破産了?落沒了?還是東山再起了?”
何玉川模糊道:“程家早已人去樓空了。”
人去樓空…
就是說程景軒已經離開程家了?
傑蘭覺得這是個好消息,他一直不希望自己和安吉爾成為對方的絆腳石,現在他跟安吉爾離開了,對方也能安心追求事業去了。
傑蘭這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沒注意到何玉川的神色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