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宣順着她的意說道:“香椿葉炒蛋、荠菜餅、炒槐花,姐姐真是會吃,這些都是難得的春鮮美味。”
“可不是嘛,看來妹妹也知道這些美味。我就獨好這一口鮮味,等尋到這些春鮮,帶回宮也讓妹妹嘗嘗。”南玉錦笑道。
“好呀好呀。”呂宣嘴上答應,心裡卻暗自感慨:我的老天爺,過去幾年跟着夫君打仗,野菜吃得想吐,如今再逼我吃野菜,除非我去死。
穆衛祈與呂宣的态度如出一轍:老子不當皇帝時吃野菜,當了皇帝還吃野菜,那這皇帝豈不是白當了?也隻有南玉錦這種不曾将野菜視為“救命稻草”的人,才會偶爾獨好這一口。
呂宣挽着南玉錦穿行在落英缤紛的遊廊間,她有些好奇道:"都說梅傲霜雪,菊隐東籬,姐姐這般高風亮節的人,怎麼偏愛這嬌柔的海棠?"
“因為我喜歡春天,海棠花就在春天開放,開得最盛時,層層疊疊的粉白花簇像朝霞凝成的輕绡,如夢如幻,這樣的景色,天地自然直接都很少見,太美了,不是嗎?”
“團粉中帶點翠綠,嬌俏可愛。确實好看”燦爛的春光透過花枝在青石徑上灑下斑駁光影,春風吹起海棠花瓣落在她的發梢上,呂宣難得在心裡泛起一絲酸意,這酸意竟然久久不能消散,在這東風中竟然越吹越濃烈了,穆衛祈從來沒有為她造過一片花園。
“我從來不見妹妹喜歡花,隻道妹妹喜歡竹子,這是為何?像你這般的美人,唯有國色牡丹才配上你。”
“在我眼裡花都好看,沒有特别喜歡,特别不喜歡的,我獨愛竹子,是因為竹子可以做武器、可以造房子、春筍可以吃,竹子還可以入藥、可以當柴燒,可以編各種東西。”
南玉錦聽此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呂宣總是幹“不切實際”的荒唐事情,但她偏偏是個實用主義者。南玉錦最是清醒冷靜,卻愛如夢似幻的美好事物。
呂宣摘下一朵海棠花,将其中一朵斜簪在南玉錦的鬓邊。南玉錦也想給她簪一朵,呂宣隻是有些苦澀道:“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