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允子說自己在為難他也是有根據的。
念及,夏侯越無奈扶了扶額,頭更疼了:“罷了,你先随便安排一個吧。”
聖旨在前,他也總不能不去。
想到聖旨,他眸光一深。
小允子剛松口氣問題又來了。
太子那麼貴重的身份,又要顧及安全又要顧及貴女的臉面,安排在哪裡好呢?
小允子不敢自作主張,于是擡頭試探性問道:“殿下,安排在哪兒?”
夏侯越思忖片刻:“孤記得宮中有一片蓮花湖?”
小允子到底跟了他多年,夏侯越剛起個頭他便明白了,于是接話道:“明日小暑,想必蓮花池的蓮花都開了,泛舟湖上說不定還能賞花摘藕呢。”
賞花摘藕?
夏侯越蓦然想起那一片蓮花池中發生過的往事。
他右眼突突:“等等……”
對上小允子不明所以的眼神,他又暫時按捺下了自己的情緒:“罷了,去安排吧。”
“是。”小允子得令離去。
夏侯越揉了揉右眼。
左眼跳财,右眼……右眼跳災,加上蓮花池……
總不能這麼巧吧?夏侯越心道。
臨近傍晚,謝君意收到了一份大禮。
她跪在地上,面前的大伴笑臉吟吟地扶她起身:“郡主好些日子沒來宮裡了,不僅貴妃娘娘想您得緊,就連皇上還經常念叨着您呢。”
要說那皇宮裡,謝君意讨厭太子夏侯越不錯,但最讨厭的還是那個坐在皇位上指點江山的笑面虎。有時候謝君意都反思了一下,自己那麼讨厭夏侯越到底是因為夏侯越本人,還是因為那個長得和他很像、心機卻比他更甚、奪走了她姑姑卻不好好珍惜的狗男人。
而且每次那個狗男人找她都準沒什麼好事。
于是謝君意皮笑肉不笑敷衍道:“多謝陛下挂心。”
果然,大伴下一句就是謝君意不愛聽的話。大伴道:“貴妃娘娘最近病得厲害,陛下想讓郡主進宮多陪陪貴妃娘娘,開解開解。”
謝君意一聽姑姑生病,臉色一變:“姑姑病了?什麼病?你們是怎麼照顧姑姑的?”
大伴提醒道:“郡主,您應該叫貴妃娘娘。”
謝君意不管什麼貴不貴妃的,她隻擔心姑姑的病。大伴知曉她什麼性子,也不生氣。
笑話,世界上敢跟這位生氣的,除了皇位上那一位,就隻有未來能登上皇位的那位了。
于是大伴隻道:“奴才不知。隻是聽說貴妃娘娘請了好幾次太醫了,想來不大好。”
“我明日就進宮見姑姑。”謝君意拍闆道。大伴滿意地笑了:“郡主真是體貼,貴妃娘娘知道一定會很開心的。”
說完大伴就離開了。
“君意,陛下這次請你入宮恐怕不止是因為你姑姑的病。”葉如玉起身,拍了拍自己腿上的灰塵。
謝君意自然知道。她雖然不喜歡想得太多,但是她生在不平凡的家族裡,注定就不能過上簡單的生活。
“近日母親為我相看人家的事,陛下應該都知道。他坐不住了。”謝君意道,絲毫沒有平時耍寶時侯的不正經模樣。
葉如玉微微點頭:“在這些事情上你一向讓我很放心。不過我擔心的是你姑姑。”葉如玉歎了口氣。
一入皇宮深似海,人人豔羨後宮獨寵的謝貴妃也不過如此。
但哪裡有什麼獨寵,不過是男人平衡利弊作出的判斷罷了。
謝君意抿了抿唇,拳頭捏得死死的。
就是這樣她才讨厭皇宮裡的人,一個個冷血無情傲慢無禮,随意就能剝奪他人最寶貴的東西。
氣死她了。
父債子還!
今天她要狂畫五幅……不,十幅裸畫擺在東宮門口,讓大家看看夏侯越是個什麼狗東西。
謝君意打定了主意,氣沖沖的回到房間。
葉如玉無奈扶額,每當這種時候,就意味着有人要遭殃了。
半個時辰後。
謝君意看着自己畫的畫,滿足的笑了。
一旁的翠翠卻仿佛見了鬼一樣,她縮在角落,希望謝君意不要看見她。
但事與願違。
“翠翠!”謝君意喊了一聲。
翠翠心裡一咯噔,暗叫不好,就聽謝君意道:“去把這幾幅畫擺在東宮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