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後續是什麼,桐生睦月也記不清了。
他隻記得,在他明白了松田陣平的意思,改回“松田警官”的稱呼後,就因為藥效上來睡着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的燒已經退了,書桌那裡還趴着一個人,桐生睦月揉揉眼睛仔細一看,
是松田陣平。
輕輕掀開被子坐起來,他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的四點十五分。
明明是約好的朋友一起出去玩,現在卻是松田警官照顧生病的他...
好慚愧。
想到這裡,桐生睦月從床邊的衣櫃裡拿出一張薄毯,輕手輕腳地來到松田陣平身後,給他蓋了上去。
桐生睦月小心地盡量不發出聲音,打算先出去給松田陣平倒杯水,
房間裡這麼熱,他猜松田警官醒來時會口渴。
下一秒,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頭皮一陣被扯到的痛感。
忍住痛呼,他小心地抓住這縷頭發,一看,是頭發和松田陣平襯衣袖子上的扣子纏住了。
想要在不吵醒松田陣平的情況下解開被纏住的地方,實在是有點難度。
桐生睦月的頭發很長,一直可以垂到腰間。
這樣的頭發一旦打起結來,又和别的東西纏在一起,着實是為難手指靈活度一般,動手能力又差的桐生睦月。
為了雙手都能騰出來解救這一縷頭發,他隻能盡量地靠近松田陣平。
有時事情就是這樣,越想辦的事情越辦不到。
忙活了半天,頭發和扣子纏的更緊,桐生睦月的額頭上也冒出一些薄汗。
盡管燒退了,但他的身體還在虛弱期間,一點費心神的事情就很消耗體力。
視線向右一瞟,松田陣平的手指微動,似乎有被他吵醒的風險,吓得桐生睦月連喘氣聲都盡可能地壓低。
嗚......救命,這個結怎麼還沒有解開?
靠的這麼近,萬一松田警官被他吵醒了,看到這種情形以為他是變态可怎麼辦......
纏住的還不是隻有幾根頭發,強行拽斷是不太現實的。
怎麼辦?這下真的隻能叫醒松田警官幫忙了。
桐生睦月小心翼翼地用手拍在松田陣平的肩膀上,“松田警官,醒一醒。”
被他叫了幾聲,松田陣平悠悠轉醒。
他下意識擡手想看一下手表上的時間,不料聽到桐生睦月的痛呼。
這才發現了他左手的襯衫扣子和桐生睦月的一縷頭發纏在一起。
看到這種情況,松田陣平挑挑眉,
從桐生睦月的角度看去,松田陣平剛醒來,臉上沒什麼表情,桐生睦月看不透他的内心想法。
為了避免被松田陣平認為是輕浮的人,他趕忙解釋起來,
“其實一開始隻是想給松田警官你蓋上毯子,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頭發就纏上去了。”
桐生睦月有些心虛,他這樣好像有點太蠢了。
然後他聽到松田陣平這麼說道:“桐生,你應該知道我是爆|炸物處理班的成員,沒錯吧。”
這個問題和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系嗎?
桐生睦月不太明白,但還是點頭回應。
“我拆炸彈的速度很快,手指也很靈活,想解開這個死結麼,桐生?”
松田陣平嘴角勾起,帶有引導性質地問着。
“想。”他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松田陣平設的坑。
“那就求我吧,叫對了我的名字,我就幫你。”
松田陣平不承認,這是他對上午的事情的一點小小的報複。
他的性格從來都算不上多好,唯獨對桐生睦月很有耐心,此刻松田陣平的心情,直白的表達出來就是,他也想看到桐生睦月因為他而被牽動心神的樣子。
可顯然,松田陣平低估了桐生睦月的單細胞程度,
“求求你幫我解開,松田警官。”
啧,失策了。
不明說的情況下,桐生睦月并不能領會到松田陣平隐晦的“報複”。
“名字叫的不對。”
那要怎麼稱呼松田警官呢?
雖然上午的時候松田警官不讓他那麼喊他,但桐生睦月就是想叛逆一下。
于是思索過後,他依照自己的直覺重新說出了請求,
“拜托你幫我,陣平。”
松田陣平的耳朵瞬間變得通紅,心髒跳動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他垂下眼簾。
想小小的“報複”一下的是他,現在因為那一句“陣平”心跳不已的還是他,可惡。
不可能讓桐生睦月一直這麼半彎腰站着,松田陣平努力平複心情,端着一張冷臉來掩飾自己的心思。
“靠近一點,我幫你解開。”
按照松田陣平的示意,桐生睦月更靠近了一點。
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近到隻有一指之隔。
桐生睦月的長發垂落在松田陣平的後背上。
因為這樣的距離,松田陣平專注地解開死結的樣子,清晰地映在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