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
躺在床上的諸伏景光看着這個把他撿回來的人,一時無言。
在組織裡待久了,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這麼單純的人了。
道歉的話說出口等了一會兒,并沒有等到回應的桐生睦月,莫名的有點心慌。
等到諸伏景光回過神來,對面這位先生明顯已經開始深度反思,他不得不趕緊出聲表示自己沒有事。
“這不是你的錯,可能...也許你隻是不太适合做飯?”
想到當時那一口粥的味道,還打算繼續安慰的諸伏景光難得卡了殼,不知道該怎麼合理解釋。
能産生那種效果的食物,大概公安廳的上司很樂意送去給黑衣組織的人享用吧。
安慰的話進入桐生睦月耳朵裡,眼前的人已經自帶聖光和天使翅膀。
不過脫離了在陌生人跟前的無措狀态,桐生睦月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撿到這個孩子時的各種疑點,面色頓時凝重起來。
搞不好這是個家庭暴力案件。
“你别害怕,告訴我好嗎,你是不是被家人虐待所以才偷跑出來的?”
“诶?”
這下諸伏景光被徹底問懵了。
“你身上這麼多傷,連屬于自己的衣服都沒有,還要偷偷穿大人的衣服逃出來,真是的,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人虐待小孩子。”
越看這孩子越可憐,桐生睦月報警的手已經蠢蠢欲動。
察覺到桐生睦月的意圖,諸伏景光連忙搖頭否認,
“不是的,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但我可以肯定我沒有被家人虐待,我叫裕光,大哥哥你呢?”
“我嗎?我的名字是桐生睦月。”
呼,好險。
見話題成功被引開,諸伏景光松了一口氣。
“裕光還記得自己姓什麼嗎?”
“不記得了。”
這下麻煩了呀。
諸伏景光的回答讓桐生睦月犯了難。
“那麼明天我們還是去一趟警察局吧,說不定你的家人報了走失呢?”
話題又被引回了報警這件事上,前腳說自己失憶,後腳就給自己挖好了坑,如果給他選擇重來的機會,他甯願說自己是離家出走。
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麼好的方法能不去警察局,諸伏景光隻好先睡下,隻有休息好了才有精力想應對的方法。
*
一夜無夢,這是諸伏景光自成為卧底以來,少有的睡得安穩的一覺。
睡在另一個房間的桐生睦月在選擇衣服上犯了難。
他這裡都是浴衣、羽織一類的衣服,剩下的就是以前出席重要場合用的西裝,完全沒有适合小孩子穿的衣服。
把衣櫃仔仔細細翻了個遍,最後桐生睦月終于在衣櫃的夾層裡找到了一個盒子。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盒子裡裝的就是那件衣服了,雖然不算日常,但是小孩子穿絕對算不上奇怪。
當天上午,走在街上的一大一小賺足了路人的眼球。
大的那個一身米色繡有暗紋的浴衣,一頭黑長直劉海還遮着眼睛讓人看不清樣貌。
小的那個穿着一套泰迪熊的連體衣,配合上那雙灰藍色的眼睛,令一衆路過的女高中生直呼好可愛。
這正是桐生睦月和穿着小熊服的諸伏景光。
眼看着距離警察局越來越近,諸伏景光實在沒想出什麼好用的辦法,于是在路過一家甜品店的時候,直接裝出一副很羨慕其他小孩子有甜品吃的樣子。
一個孩子睜着圓乎乎的貓眼,一步三回頭,那一臉渴望卻又不敢說的可憐模樣......
果然,不負諸伏景光的期待,收留他的桐生睦月心軟了。
在甜品店耽擱了半個多小時,桐生睦月繼續帶着諸伏景光前往警察局。
迫不得已,諸伏景光隻能繼續厚臉皮地故技重施,于是在桐生睦月的縱容下,又進入了一家假面騎士扭蛋店。
再次耽擱了半個小時,這次兩個人出來的時候,距離警察局隻剩五百米的距離了。
而路邊也沒有了可以拖延時間的店鋪,這附近已經到了住宅區。
事情的轉機總是出現的很巧妙。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諸伏景光看向聲音的來源,那是桐生睦月的羽織口袋。
“桐生,你現在在哪裡?”
是宮前劍打來的電話。
于是本來因為身邊有小孩子所以很放松的桐生睦月,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
“劍先生,我在商業街這邊。”
聽到這個回答,宮前劍短暫地驚訝了一下。
萬年宅桐生居然主動出門,還去了商業街?
“既然你出了門,那就來一下編輯部樓下的咖啡廳,一小時後,我在那裡等你。”
宮前劍通知完這件事後毫不猶豫地挂斷了電話,留下聽到這句話的桐生睦月一個人在風中蕭瑟。
“桐生先生,你沒事吧?”
面對諸伏景光擔憂的神情,桐生睦月僵硬地扯動嘴角,試圖表示出他沒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