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千裡優子開口可以留宿,那肯定是要留下的。
也不是說别的什麼原因,主要是論文确實寫不完了。
和赤井秀一上次來一樣,依然是沃爾特準備的中華料理,隻不過整體口味偏清淡。千裡優子沒有跟他們寒暄的意思,自顧自地坐下後就目光放空開始幹飯,姿态端莊地飛速進食。
“這是鰤魚嗎?”說話的是蘇格蘭,日本一般将鲈魚稱為“鰤魚”,蘇格蘭對餐桌上的清蒸鲈魚感到驚奇,“沒想到還可以這樣烹饪。味道相當好啊。”
“是的,蘇格蘭先生。非常高興這道清蒸鲈魚合您的口味。”沃爾特聽到有人誇獎自己的心情也很不錯的樣子,“在日本主流做法是刺身、烤制或者炖煮,但在中國,人們認為清蒸能夠最大程度地保留鲈魚的鮮美,讓魚肉的口感更加嫩滑。”
哦對,諸伏景光也很會做飯來着,沒記錯降谷零的廚藝一開始也是他教的。千裡優子撇了一眼正在說話的蘇格蘭又收回視線,她已經吃得八分飽,現在正端着南瓜小米粥滿滿地喝。
“沃爾特先生非常擅長中華料理呢。”
“我的母親是中國人。”在沃爾特開口前,千裡優子率先開口,她吹了吹手裡的粥,“我之前在中國長大,後來因為一些原因,我和母親搬到英國長居,不過生活習慣很難改,尤其在英國菜真的很難吃的前提下。”
千裡優子倒覺得這些擺在明面上的信息沒有什麼隐瞞的必要,她讨厭清淡得快要嘗不出味道的英國菜,也不喜歡恨不得加入緻死量糖分的甜點,不喜歡沒熟的帶血的牛排,也不喜歡不知道有多少寄生蟲的生魚刺身,水土不服充斥在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無時無刻。
中華料理,或者說一點家鄉菜是她為數不多地慰藉。
“順帶一提,到底為什麼會想到把太妃糖淋到蘋果上......”千裡優子已經忍不住開始吐槽。
“是說蘋果糖嗎?”波本對千裡優子說的食物倒是有印象,“在日本這邊倒是很常見。”
“也是英國的傳統小吃,我們稱呼它為‘太妃糖蘋果’。”沃爾特聞言,笑眯眯地說:“在明治時候傳入了日本,聽說在日本還有特殊的含義。”
“但是真的,太甜了,真的太甜了。”千裡優子隻是想到那在外層裹上糖漿的一整個蘋果都覺得自己牙在痛。
“我親愛的小姐,同樣是在水果外層裹上糖漿,您對冰糖葫蘆的評價可不是這樣。”
“這樣說起來,聽說冰糖葫蘆的做法和蘋果糖十分類似。”赤井秀一回憶了一下,他似乎見過在美國唐人街做冰糖葫蘆的人将許多種水果串在一起後再外層裹上糖漿,味道酸酸甜甜。
“不,冰糖葫蘆不會把整個蘋果裹在糖裡,也不會在外面裹上巧克力豆和花生碎。”這種做法隻能被叫做邪教,是要逼瘋網友的。“它可以撒白芝麻也隻能撒白芝麻,而且冰糖葫蘆的糖漿用的是白糖!”不是那甜的掉牙的太妃糖!這不一樣!
老實說,赤井秀一沒聽出來到底有什麼區别。但看千裡優子的樣子,很顯然,蘋果糖給千裡優子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呃,負面印象。
沃爾特一眼就看穿了赤井秀一的想法,補充道:“小姐在英國時非常想念冰糖葫蘆,在她的描述下,廚師長錯誤地将其理解為太妃糖蘋果,并将它給了正在長智齒的小姐,小姐為了不辜負廚師長的心意,将一整個蘋果全都吃掉,當天夜裡便發了高燒。”
八百年沒有發過燒的卧底三人組:“......”很符合他們對千裡優子的刻闆印象。
千裡優子:“......我也沒想過能那麼甜,而且那不是因為冠周炎嗎?”不要說得好像這二者之間有因果關系......
就蘋果糖開始幾個人三句兩句地聊起來,直到用餐結束,沃爾特收拾碗筷,千裡優子帶幾個人去客房。
這套宅邸是一棟三層小洋房,主卧,也就是千裡優子的房間在三樓。二樓則有兩間客房,三樓在千裡優子房間的隔壁有一間次卧。“房間都是沃爾特收拾好的,換洗衣物稍後會有人送過來,你們先自己挑吧。”
“我就在二樓吧。”波本對千裡優子不咋待見自己還算有一些自知之明,大抵還是因為當時他在車裡的“不敬”行為有關。
“那你們倆呢?”
“我和波本一起在二樓吧。”有些出乎千裡優子意料,赤井秀一選在了二樓,也就是和波本住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