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趕到安全屋時,琴酒正在和手下問話,從談話氣氛和内容來看,琴酒大概已經掌握了綁架犯的身份,但對其藏身的地方并不清楚。
琴酒看見貝爾摩德,招手讓手下離開,點了支煙,目光落在電腦屏幕的資料上。
“洛茲克?”貝爾摩德和這個幫派打過交道,姑且算是當地一個小有規模的□□,主要是靠保護費、盜竊和搶劫來維持幫内開銷——後者是來自“凱瑟琳”的批注。
如果這個“凱瑟琳”還沒有獲得代号,倒是可以考慮弄到自己手底下做信息收集的輔助工作。琴酒想。這份一年多前的分析報告給琴酒提供了絕大部分關于洛茲克的情報,其在冷漠詳實的客觀事實陳述和極端尖銳的主觀諷刺間來回切換,不帶一個髒字但是把洛茲克從頭罵到尾,語氣用詞辛辣到琴酒看了都咂舌的程度。
在前兩年,洛茲克的BOSS吉姆·威爾遜搭上了組織,希望成為組織禁藥生意的外線,而組織最先的調查員凱瑟琳認為洛茲克行事作風過于張揚,内部管理混亂,領頭人魯莽毛躁,并不認為洛茲克具有作為禁藥下線的資格。
而朗姆則認為,組織正是擴張的時候,加上彼時美國底層混亂,禁藥生意暴利,發展了包括洛茲克在内的大大小小幫派作為組織禁藥生意的下線。
随着FBI對禁藥生意的追捕以及美國政府的管控,洛茲克不止一條毒品交易線被截斷,加之近日波爾多的倒台,英美交易網絡一度陷入混亂,千裡優子則直接砍斷了這些毛細血管一樣密密麻麻分布在英美日的零散毒品供應。
嘗到過禁藥帶來的暴利,失去貨源的洛茲克當然不會滿足,這才把手伸到了千裡優子身上。
但是洛茲克是怎麼鎖定到白蘭地身上的呢。
琴酒的想法越來越危險,貝爾摩德适時地補充:“一年前,洛茲克的調查員就是白蘭地。”
這是琴酒不知道的信息了,他橫一眼貝爾摩德,意識到白蘭地早就和貝爾摩德搭上線。不過以貝爾摩德慣常的神秘主義作風也不會回答自己這個問題。
“洛茲克對白蘭地懷恨在心伺機報複,也希望從她手裡重新獲得貨源,哼,真是一群不止天高地厚的蠢貨。”
洛茲克或許并不清楚千裡優子在組織擁有怎樣的特殊地位,隻是歪打正着踢到了鐵闆。但這也同樣說明底層那群人不怎麼安分,有人洩露了白蘭地的行蹤。
“他們最好保證那個女人還活着。”
知道了人被誰綁的就好辦了。
“所以呢?”貝爾摩德撩了一把長發,看着不斷彈出的消息彈窗,“這件事情需要告訴BOSS嗎?”
負責接應白蘭地但是現在人丢了并且不知是死是活的琴酒:“啧。”一想到這個琴酒就覺得心煩。
“兩天之内把被困的公主救回來,對你來說應該是小事一樁吧?”
“前提是那個女人能撐得過兩天。”
琴酒下意識的就想到不久之前某個颠覆他認知的電話,比如,人是可以被刺激到缺氧住院的。
“.......”貝爾摩德也罕見地沉默了。
“我會聯系卡爾瓦多斯,我們還是盡快行動為好。”
白蘭地失聯後的第三個小時,吉姆·威爾遜如願得到了組織的回應。他驚喜于計劃的順利推進,但組織恐怖的反應速度讓他感到些許不安。
吉姆和千裡優子隻打過兩個照面,那個時候千裡優子用的是“凱瑟琳”的假名,作為組織的審核員來和他們會面并談判。
當時她多少歲來着?18?還是19?總是就是個剛成年不久的小女孩。
在吉姆的印象裡,“凱瑟琳”是一個相當冷漠且過激的人,整個人死氣沉沉,看不出一點年輕人的朝氣,站在吉姆對面比吉姆矮了一個頭,談判桌上說的話卻是句句切中要害,一句話就給洛茲克的美好憧憬判了死刑。
身旁人的呼喚讓吉姆停止了回憶,他正了正衣領,準備和組織的“上層”會面。
據組織内線傳來信息,近期來處理禁藥等等各項事宜的組織高層代号是“琴酒”。琴酒,世界第一大類的烈酒,不愧是把衆多下線說砍就砍的狠角色。
組織的反應速度不僅體現在情報上,其行動速度也相當地快,對方的要求就是直接會面進行談判,組織會帶上成品貨物和現金,而洛茲克則必須保證千裡優子的安全和完整,“地點你定,一個半小時内會面,少一根頭發就拿人頭來抵。”
如果千裡優子看到大概會說一句,“很好,這很琴酒,我不死幾回都對不起你這狠話。”
人質在綁匪手裡還敢這麼跟對方挑釁,琴酒大概是生怕人質太安全。
而琴酒這邊的氣氛也并不怎麼輕松。
“凱瑟琳”,不,千裡優子曾經的調查報告裡詳細并客觀地記述了洛茲克曾經綁架一個中型富豪的女兒,在索要酬金後隻歸還了女孩屍體這件事,重點批注和分析了雙方的背景資料,并認為洛茲克“是一群看不懂局勢的傻逼土老帽”。
從貿然綁架千裡優子這件事并直接和組織叫闆來說,千裡優子的評價一點沒錯。這就導緻琴酒不得不考慮到對方蠢到直接對千裡優子動手的可能性,因而才發出威脅和警告。
收到貝爾摩德聯絡的卡爾瓦多斯也在飛速趕來的路上,直奔洛茲克定下的目的地。
紐約時間2:45 AM,距千裡優子失聯過去4小時23分。
吉姆·威爾遜等在倉庫内,千裡優子躺在吉姆身側不遠處。
地上的千裡優子的狀态不算很好,腦袋上被蓋了一個麻袋,四肢被比她自己手腕還要粗的麻繩死死捆着,露在外面的皮膚肉眼可見的密布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