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休倫搖搖頭,語氣也輕松起來,“先管好你自己吧,蘭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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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城。如同它的姓名一般,是一座鮮豔,熱烈,如夢似幻的城邦。
踏上纖塵不染的白色地磚,面前是如同童話一般的漂亮城堡,房頂被粉刷上了各種明快的顔色,飄揚着閃亮的旗幟。
“西紅城的蘭恩伯格·讓内斯塔,派恩斯的匕首,紫色屠夫……随您怎麼稱呼。我來面見血瑪瑙公爵,有一件失禮的事,需要當面緻歉。”蘭恩伯格敲開側門,笑眯眯的看向守衛。
出于對公爵閣下的禮儀,他沒有使用點染藥水,而是頂着一雙灰眼睛過來。
可能是“紫色屠夫”的名号比較大,守衛一開始以為這個貴族公子哥在開玩笑,以至于蘇子述不得不随便來了兩個元素法術,用以自證身份。
“先生,我想此事還是低調處理的好,您或許應該向上通傳一下?”實在不行我給一隻眼睛滴一下點染藥水?但頂着雙異色瞳去見血瑪瑙公爵……好像有點挑釁。
廢了一番口舌,蘇子述才進入了彩虹城内府。
面對血瑪瑙公爵,就是蘇子述也感到頗有壓力。和願意聽從調令的煙水晶不同,現在的血瑪瑙是肆無忌憚的。
這位老人僅剩最後幾個月的壽命,他的神智已經滑向了瘋狂。
無法籠絡,無法引導,無法誘騙。
但依舊有保全自身的辦法。
“我向派恩斯女士效忠,自然也歸屬于您麾下。我來此是向您解釋,我為何要保衛自己的生命。現在這雙眼睛的秘密已被您知曉,我的命運也由您掌控了。”蘇子述把話說的極盡謙卑,他垂着頭,連餘光都沒有看向座上的老人。
勿與瘋犬對視。
“你殺了我的下屬,我聞得到你身上沾的血味。無論有什麼原因與秘密,這都是不能寬恕的。”血瑪瑙的話語沙啞,帶着遲暮之年的緩慢與低沉,“作為代價,為我流盡最後一滴血,就是你的命運。”
公爵傲慢的壓了壓下巴,一杯紅酒便被呈送到兩人面前,蘇子述看着公爵刺破指尖,擠出一滴血來,滴入酒杯。
忍着惡心,他将其一飲而盡。
公爵冬天就會死了,而這種飲血儀式并不能起到任何事實上的約束。就像狗會撒尿圈地一樣,隻是給人打一個印記……一個代表歸屬的惡心标識。
年末的時候,這份标識就會消散,再無痕迹了。
忍耐一下,蘇子述。往好了想,你不需要像那位刺客一樣,被這個烙印标識一生。
離開房間的時候,蘇子述撞見了匆匆趕到的二夫人,在公爵的視野死角,他苦笑着對對方搖搖頭。于是這位貴婦立刻放棄了原本的打算,改而撲進公爵懷中撒嬌。
“派恩斯的匕首”,現在成為“血瑪瑙的匕首”了。他隻有兩個下場,折斷,或者轉交……後者往往代表着下一任血瑪瑙的繼承。
除非次子派成功上位,這位元素法師是沒辦法争取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