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不被讨論,怕的是沒讨論。
她摁滅手機屏幕,繼續等傅知白。
她是見過傅知白在用早餐時處理工作的模樣的。
他頭腦好像和她不一樣,像是電腦,分類裝滿着各種文件夾。
處理完一件事、又立刻接下一件,思路、邏輯,永遠清晰。
等會兒見到他......她應該怎麼做呢?
南惜有些緊張地咬住唇。
昨晚她甚至搜了一些相關的電影來看。
可是......那些電影的女主角,太魅惑撩人,她不覺得自己能做出來。
若是要演,她當然可以演出來,可南惜回想在傅知白面前的自己。
他氣場太強,那雙銳利的眼洞悉人心,她可以在鏡頭面前随意發揮,卻無法在他沉靜雙眸前演戲。
南惜想着昨晚的電影片段,和等會兒即将發生的事,腦袋裡一片亂麻。
是管家的行為打斷了她的思緒。
管家手臂托着貝殼紋立體花卉托盤,将餐桌上的咖啡、煎鲷魚一一放置在托盤上。
南惜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忙問管家:
“這是傅先生的早餐嗎?”
管家含笑點頭,為她解釋:“傅先生今早很忙,沒有時間到餐廳用餐。”
南惜等了一早上,如果傅知白不到餐廳用餐,那之後她拍戲不固定時間,傅知白晚上又不一定會回來用餐,等他們下次碰面,要等到什麼時候?
公司還沒着落,不能再等。
南惜咬住唇,幹脆接過管家手裡的托盤,“我去送早餐吧。”
昨日環宇太子爺已經問過她是否對環宇感興趣。
她不用多做鋪墊,不會耽誤傅知白太多時間的。
她的動作卻把管家給吓了跳。
管家哪敢讓尊敬的南惜小姐端餐盤,卻沒來得及攔,南惜已小跑着,朝藏書閣去了。
管家趕緊給候在書房門口的男傭發信息。
南惜端着餐盤,氣息微喘地跑到藏書閣門口,卻被男傭截住餐盤:“南惜小姐,”男傭禮貌地回:
“傅先生今日不用早餐,已經上車了。”
南惜慶幸今日自己好好用了頓豐盛的早餐,不然按平常她那幾粒堅果的熱量,還真不一定追得上。
幸好,到車門口時,車還沒開。
磨砂黑色庫裡南沉穩地停在莊園門口。
車門已經關閉,幸好車窗開着。
高級墨色窗框如畫框,裡面是一幅極有質感的紳士側顔油畫。
此刻這位紳士,正在接一通電話。
南惜生怕傅知白離開,再沒有羞赧等情緒。
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要見到傅知白,要與他對話。
她跑上前,攀住窗框。
不敢先開口,隻努力抑制着自己急促的呼吸,等待傅知白通話結束。
察覺到一道過于熾熱的眼光,傅知白側過頭。
恰好撞進南惜憧憬的目光中。
電話那頭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不存在。
四周像被按下了電影的暫停鍵。
隻有眼前的人是鮮活的、存在的。
因小跑過來,南惜額頭沁出小小的晶瑩剔透的汗珠,在冬日暖陽下,泛着閃閃的微光。
貼近額邊的地方,細軟的發絲被黏住,貼在沒有瑕疵的瓷白玉肌上,頰邊帶着微微的紅。
前一秒還陰冷的空氣,在這一秒,瞬間變得燥熱。
傅知白勾起長指,将領帶往外拉了拉。
嗓音是一如既往地溫柔:“南惜,有事嗎?”
南惜很喜歡傅知白每次開口對她說話時,都認真地先稱呼她名字。
南惜張了張唇,卻發現自己似乎有些說不出話來。
是鼓勵的眼神為她增添勇氣。
南惜有些緊張地吞咽了下,“傅知白,昨天,我聽到你朋友問我,對環宇感不感興趣。”
傅知白眸光微暗,他善于隐藏情緒,南惜完全沒有察覺到。
他發現,他不喜歡從她嘴裡聽到,任何别的男人的事。
但他沒多餘反應,注視着南惜,等待南惜繼續。
南惜說完這句,頓了一秒,而後立刻咬住唇。
南惜對自己有點兒無語,昨晚做了那麼多功課,想了那麼多種說法。
結果一到他面前,卻隻能說出最直白的話。
傅知白眸色沉沉,就那麼看着她。
她明明是演員,在他面前卻完全不會演戲。
所有的小情緒,都被他輕而易舉一覽無餘。
不過,她來,就是進步。
反正都直白地說了,幹脆繼續。
南惜再次鼓起勇氣,“我感——”
傅知白姿态散漫推開車門,打斷她的話:“上車。”
他不喜歡聽到她說對别的男人的任何事物感興趣。
公司也不行。
“啊?”南惜有一瞬間的愣怔,“去哪?”
傅知白勾起唇角:“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