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莺聞言挑了挑眉,又補充道:“今日我在路上遇到了琳姐姐才會陪着過來,倒不是故意要看三公子笑話。”
她說的自然是實話,本來她已經準備和雪堇一起回去,誰知道路上遇到了匆匆趕過來的衛琳,說是請她去幫個忙,誰知道會看到衛琅那副膽小如鼠的作态。
“莺兒表妹,你别介意,三弟他向來心直口快,許多話都不過隻是氣話而已。”
衛璇聞言隻能出聲幫衛琅解釋,恰巧一陣風吹了過來,原本簪在雲莺鬓邊的玉蘭花墜落在地,她下意識俯身去撿,垂落的發絲遮住了她大半的面容。
衛璇愣了一下,腦中仿佛電光石火之間閃過了什麼,可是卻快到他根本抓不住,他下意識握住了雲莺的手腕,“我們是不是真的曾經在哪裡見過?”
“二公子?”
雲莺聞言皺了皺眉,衛璇像是如夢初醒一般,他慌張松開雲莺的手腕,結結巴巴道:“抱歉……是我冒犯了。”
“二公子也覺得我和長公主長得像嗎?”
雲莺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解釋道:“雖然我還沒有見過長公主殿下,不過大家都這麼說,想來我們确實容貌相似。”
“對……你和長公主長得很像。”
衛璇聞言尴尬笑了笑,主動順着雲莺的話頭說了下去,輕描淡寫把這件事揭了過去。
隻是他的視線始終若有若無地跟随着雲莺的身影,心裡那種奇怪的熟悉感卻始終沒有消除,那種感覺不是基于容貌與外表,而是在他看到雲莺的第一眼,就仿佛看到了相識多年的故友。
若是要回蘭時閣,那便必要路過衛珏所住的青柏居,雲莺擡頭看了一眼已經探出院牆的青松翠柏,随口道:“府上的院閣似乎都大不相同。”
“曾祖父愛好風雅,因為覺得普通的樓閣太過單調,所以才會分别種植不同的花木。”
衛璇聞言解釋道:“就像是蘭時閣裡種滿蘭草,我住的碧竹院則是種植翠竹,曾祖父喜歡松柏的氣節,所以特地在青柏居移種了一棵百年古樹。”
“青柏居曾經是老國公爺的住處?”
雲莺聽到衛璇的話不由得一怔,她皺了皺眉,問道:“那為什麼現在是由大公子在住?”
照理說府内的各處住所都是有規矩的,如果說老衛國公曾住在青柏居,那麼按理說現在住的人應該是現在的衛國公才對。
還是說青柏居裡其實暗藏玄機……
“已經過世的上官夫人喜歡梅花,所以父親一直住在梅香樓。”
衛璇彎了彎唇,溫聲道:“不過這也沒錯,大哥是衛家不可撼動的松柏,不像普通的青竹秋菊遇風則彎。”
“二公子何必這樣妄自菲薄。”
雲莺在蘭時閣前站定,她微微側頭看向了衛璇,輕聲道:“松柏雖好,可是竹生有節,也是君子之風。”
衛璇聞言一怔,他張了張嘴,但是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來,隻是凝視着雲莺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小姐怎麼去了這麼長的時間。”
雪堇一見到雲莺回來立馬迎了上來,她接過雲莺脫下來的披風,輕聲道:“聽說衛三公子那裡出了事。”
雲莺聞言輕嗤了一聲,不屑道:“不過就是衛琅又在發瘋,無需太過在意。”
“這位衛三公子實在是不像話,秦公子這回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雪堇頓了頓,又低聲道:“今天秦公子入朝拜見陛下,陛下賜下的府邸是之前的齊王府。”
“齊王府?那是好去處啊。”
雲莺随意靠坐在窗邊,淡淡道:“齊王可是先帝的胞弟,府邸自是奢華無比,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可見陛下是有心籠絡。”
雪堇聞言點了點頭,又開口道:“今天一早飛奴遞進來消息,說文堂主身子不适,近來不能為小姐看診了。”
雲莺沒怎麼在意,随口道:“那就讓他好好歇着吧。”
“隻怕是歇不了。”
雪堇有些無奈,解釋道:“昨天秦公子連夜請了文堂主去館驿,據說讓他跪了整整三個時辰。”
“……真是小心眼。”
雲莺皺了皺眉,無奈道:“告訴秦執月别太過分了,他一天到晚光盯着文南星做什麼。”
她一提起秦執月就覺得頭疼,秦執月确實是把好用的刀,但他的個性也實在夠煩人的,就連衛珏看着都比他省心許多。
衛珏……
雲莺腦中不由得閃過衛珏今日說過的話,她思索了片刻,突然開口道:“今天晚上,你讓五堂的人潛進府中引開衛珏身邊的守衛。”
“我準備去青柏居探一探衛珏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