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稀記得昨天晚上一會兒熱一會兒冷,折騰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才睡着,而衛珏……
對了,還有衛珏。
他莫名其妙過來摸了摸她的臉,好像是說她瘦了什麼的……
雲莺拼命想要讓自己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一切,可是記憶卻像是斷了片一樣,完全不記得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想了想衛珏那張冷淡平靜的面容,甚至開始一度懷疑這是不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事情。
“小姐醒了?”
雪堇看到雲莺醒來明顯十分驚喜,她端着藥碗走到她的床邊,輕聲道:“這是文大夫開的藥,還是趁熱先喝了吧。”
雲莺接過了雪堇遞過來的藥碗将裡面苦澀的黑色藥汁一飲而盡,雪堇本想幫她拿一塊蜜餞清口,可是她卻擺了擺手,隻是抿了兩口清水壓下口中的苦澀。
“昨夜……衛珏是不是來過了?”
“衛大公子确實是來過。”
雪堇将藥碗放到一旁,實話實說道:“昨晚小姐突發高熱,樂珠本來想請府醫過來,但不巧府醫家裡出了喪事臨時告假,之後碰巧碰到了巡夜的闵松,衛大公子便幫忙請了文大夫過來,之後也一直在外看顧。”
雲莺聞言微不可察皺了皺眉,她猶豫了片刻,問道:“那他有沒有進過内室看我?”
“有,當時小姐剛剛蘇醒,衛大公子和二夫人一起進來看過一眼,當時我陪着文大夫出去拟藥方,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
“隻是看了一眼?”
雲莺抿了抿唇,像是有些難以啟齒,追問道:“難道……他沒有做些别的?”
“……别的?”
雪堇眨了眨眼,立馬明白了雲莺是在說什麼,她神色大變,連忙上上下下查看起了雲莺的狀況,“小姐,那個登徒子是不是冒犯你了?!”
“這個衣冠禽獸……當真是不想活了,我現在就去取了他的狗命。”
雪堇一把掏出了藏在袖裡的匕首,眼見着馬上就要過去找衛珏尋仇,雲莺連忙眼疾手快把她拉了回來。
“……怎麼還當真了,我隻不過是随口問問而已。”
雪堇聞言臉上還有些狐疑,不過她還是聽雲莺的話默默把匕首收了回去。
雲莺倒是還想再多問幾句昨天的情況,可是林氏偏偏在這個過來,她也隻能暫且作罷。
“二夫人……”
“快躺下,别起來了。”
林氏見狀連忙制止了了雲莺起身的動作,她細細端詳着雲莺蒼白的臉色,歎氣道:“怎麼會病成這樣,樂珠說你前兩天就已經不舒服了,底下伺候的人也是,連這點小事都沒有察覺。”
因着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病,雲莺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幹澀沙啞。
“本來隻以為是水土不服,沒想到竟然是場大病,反倒是麻煩夫人為我操勞。”
“這是什麼話,你既然已經進了衛府,我自然是把你當做親生女兒一般疼的。”
林氏有些憐惜地幫她掖了掖被角,囑咐道:“俗話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可一定好好養着,免得落下什麼病根。”
雲莺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輕聲道:“聽說昨天大公子也來看過我,勞煩夫人代我道謝。”
“這……”
林氏聞言回想起了昨夜發生過的情況,她的面色不由得閃過些許尴尬。
昨天衛珏确實是來看過雲莺不假,可她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是幹了什麼,等她進去的時候隻看到雲莺像隻小狗一樣死死咬着衛珏的手指不松口,場面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雲莺察覺到了林氏的異樣,她眨了眨眼,試探問道:“夫人,是不是我昨日意識不清醒,做了什麼冒犯大公子的事情……”
“啊……沒有,這倒是沒有。”
林氏笑了笑,還是默默把真相咽進了肚子裡。
冒不冒犯倒不知道,隻是她瞧着衛珏挺樂在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