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昀景本來也沒打算讓蘇流瑾拿主意。
他方才的一番話,說到底不過就是一種試探。
試探一下蘇流瑾這個神女的能力,順便也試探一下她的野心。
“恒思登堂入室的女子可不多。”
便縱是溫昀景依舊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但蘇流瑾上一世陪在溫昀景身邊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他随便一個動作,她就知道其中含義。
如今這态度,便是已經認定她這個人了。
“但也并非未有。”
這一次,蘇流瑾不再低頭,反而是直接将自己的氣勢散發出來,“曾聞恒思上百府邸,能者居之。草民卻不知,這能者居然還有男女之别麼?”
若是其他人,必然不敢在溫昀景面前說這些看起來大逆不道的話。
但蘇流瑾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是應該展示自己的特殊。
溫昀景對她的興趣越大,今日她出門之時,落在手上的權利就越多!
“好好好,神女說的不錯!”
溫昀景已經很長時間不曾遇到這麼符合自己胃口的人了,隻因他當初從一衆皇子之中殺到皇位的時候惹得皇宮之中白骨森森,那些人站到他身邊之後幾乎都大氣不敢出。
時間長了,難免枯燥。
如今蘇流瑾的出現,可謂是在他這昏暗無聊的生活中點出了一抹亮光,莫名讓他想到了當時那個曾經昙花一現的蘇家小姐……
一系列加成之下,溫昀景很快便給出了蘇流瑾想要的東西。
蘇氏女,助流川郡躲過劫難,又于河東郡太守一案上功不可沒,再加上其有預言天災的能力,特破格封為國師,位同侯爵,折子可直接遞到禦書房。
蘇流瑾隐姓埋名在京城中呆了這麼長時間之後,當初那個金蟬脫殼之計終于有了終結,找到一個可以面世的新馬甲為自己披上。
當然,她那出神入化的易容技術也不是蓋的。
前世學來做戲子給溫昀景逗趣的技術,沒想到重來一世,還是用在了同一個人身上。隻不過,這作用出來的效果可是天囊之别。
便縱是京城中的權貴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在聽聞蘇流瑾謀得國師之位的時候還是心思各異。
但不論他們心中想的什麼,國師府的門檻還是要踏一踏的。
然,無一例外,上門的拜訪者都被楓葉給推了。
楓葉先前可以說都不曾在外人面前出現,故而連易容戴鬥笠的需要都沒有,直接跟着小雀這幾日的教導,給自己立一個世外高人身邊侍從的人設,淡漠地回絕了所有上門的請求。
除了明面上的騷動,暗地裡也出了件驚詫衆人的事。
群龍無首的雲夢閣,毫無預兆地落在了玉畔先生手中!
至于原因,則是張畔先前埋伏在安南王身邊的時候彙報及時,行事穩妥,且一直都未曾露餡,堪稱可用之才。
将雲夢閣交給對方管理,也算是對聽話的狗的一些賞賜。
及到此時,京中人才警覺起來。
幾個月前玉畔先生投誠之後被安排在安南王手下,之後便不見其蹤迹。
本以為此次這傳聞中的世外高人怕不是要被一同處置,卻沒想到,倒成了那個坐收漁翁之利的人!
其中可能,讓人不由得溢出一身冷汗。
京中探子在自己手下,再加上誰也不知道新任國師的真正面目到底如何,倒是方便了蘇流瑾像往常一樣無障礙在青雲樓中出沒。
如今雲夢閣也到了他們手上,追查潘螭行蹤的人也跟着多了一波。
根據蘇流瑾的記憶,潘家的變故,馬上要接近了。
上一世,皇帝遇刺在上元,之後有了一段戒嚴的時候。
然,就在戒嚴解禁之後不久的清明,潘家突生變故——這本應是祭奠祖先亡魂的時候,潘府後院祠堂莫名失火。
碩大一個潘府,竟然不曾有一個人奔走呼告救火,任由火勢一再蔓延,終成悲劇。
據傳,待到潘家一部分子孫去墓地祭祖歸來之時,潘府早已化為灰燼……
一時之間,潘家重創。
潘妃急忙歸來調查,卻不知最後知道了什麼事,竟然受不得其中的刺激,變成了個日日狂笑不止的瘋子……
至于潘螭到底是怎麼重振潘府的,這個蘇流瑾倒還真的不知。
她隻知道,當潘家人再次出現在京城權貴們的口中之時,潘家從上到下早已換了波血。而此時的潘府,也不再是曾經那個靠着後宮的妃子才能在皇帝面前博得一席之地的潘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