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京城之中本就已經紛亂無比,而身為權利中心的皇宮,更是難逃一劫。
原本還在想方設法去尋找玉畔先生的人,此時看着站在一旁的青年,一雙眉頭微皺,深沉的眸子中不知到底在作何判決。
須臾,隻見站在幾案後的人擡手一揮,幾個上疏的大臣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擡步退了出去。
待到整個禦書房中隻剩下溫昀景與張畔二人的時候,他這才緩緩轉身,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玉畔先生那邊看去。
“先生應知,無功不受祿。”
并未多言,溫昀景直接抛出了自己的條件。
張畔自然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這麼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溫昀景的信任。而溫昀景現在提出的這個條件,他幾乎連一點讨價還價的餘地都沒有。
但是想到蘇流瑾的計劃,張畔眼簾微垂,上前一步沖着溫昀景行了個禮。
“皇上盡管吩咐,隻要是草民力所能及的,草民自當竭盡全力為國效忠。”
便縱是現如今自己有求于人,張畔周身也不失那種不卑不亢的氣度,宛若這次的投誠并非張畔主動前來,而是溫昀景三顧茅廬一般。
聞言,溫昀景挑眉,目光在張畔身上環視一周。
倒是沒想到,這人答應的倒是還挺快的。
本以為像是他這種人,應該是甯折不彎的那種類型。
他本來都已經計劃好了,若是這一次他沒有把玉畔先生給逼出來的話,下一步便是派人去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給殺了,以絕後患!
倒是沒想到,此人似乎是有了預知一般,在他的耐心即将告罄的時候,主動出現,免去了血光之災。
“很好。”
溫昀景微微擡頭,斜觑了張畔一眼,“既然愛卿如此有心,朕便将你安排去安南王身邊。想來愛卿消息靈通,應該也知道安南王在朕身邊是什麼角色。但,朕最近覺得他似乎有些異動,你去給朕盯着。”
末了,見張畔依舊不為所動,溫昀景又跟着加了一句,“若是事成,安南王的位置就是你的。”
一句話,不僅僅是誘惑。
這其中,蘊含更多的,還是隐隐透露出來的威脅!
安南王的現在,又怎麼不可能是玉畔先生的将來?
張畔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溫昀景這話語中的意思。即便淡定如他,也不由得被溫昀景的氣勢降住了幾分,抱緊在身前的雙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是。”
言罷,張畔在溫昀景的示意下,緩緩退了出去。
擡眸往丞相府的方向掃了一眼,張畔的眸中不由得添上了幾分擔憂之色。
他這邊的進程還算是順利,也不知道蘇流瑾那邊怎麼樣了,有沒有把丞相那邊的事情搞定,日前二人商讨的計劃,可還能繼續施行?
就在他擔憂的時候,一行人匆匆忙忙從宮外跑了過來。
而那之中,正是行色匆匆的太醫和一直伺候在丞相身邊的老奴!
經過張畔身邊的時候,那老奴匆忙間沖着張畔使了個眼色,随後才又整頓神情,跟着太醫往禦書房前去。
而那一眼,可不正是計劃通的象征麼?
見狀,張畔腳下的步子更快了幾分,拔腿往宮外快速移去。
至于已經将丞相府的一應事宜安排妥當的蘇流瑾,早已在青雲樓的天字房中等着,看着面前那依舊冒着白霧的茶水,指節輕輕在桌上敲動。
先前她安排張畔先去宮中向皇帝投誠,轉移皇帝的注意力,而她則是趁機渾水摸魚,讓蘇幕遮有告病還鄉的機會。
按照溫昀景的性格,隻怕張畔那邊并非輕易便可以過關。
雖說她相信張畔的能力,但心中終歸還是留了幾分擔憂。
就在她依舊在思索接下來的行動的時候,蓦的,房門被敲響了。
這天字房是青雲樓用來接待上賓的,非無一定的身份,連三樓都上不來。此時此刻,真正的玉畔先生不再樓内,而她也已經吩咐了今日不接待貴客。
想必,是夥計上來送今日收集上來的情報了。
“進。”
蘇流瑾的注意力還放在腦中那些令人頭大的事兒上,對于青雲樓安保的信任讓她根本沒有擡頭,“東西放在幾案上就行了。”
旋即,蘇流瑾垂眸起身往幾案前移去,準備閱覽一下今日情報,看看能否找到一些靈感。
卻不料,倏地一個黑影閃過,蘇流瑾隻覺得脖頸後傳來一陣疼痛,便再無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