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何立才已經把我們忘了。”
沒有日升日落的提示,蘇流瑾和張畔也不知在這礦洞下面呆了多長時間。直到蘇流瑾在還沒有塌方的小範圍内走了一圈,确定了自己的推斷,這才皺眉道。
潮濕土壤的氣味一直在礦洞中揮之不去,也讓蘇流瑾等待的耐心逐漸告罄。
她擡頭看了一眼頭頂那些幾乎要滅了的夜明珠,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不悅,“我已經去周圍轉過了,不出意外,這個礦洞下面的通道是規律分布的。咱們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不如去找找其他出口。”
等在這裡,就等于說把他們兩人的性命全部交給外人。
這可不是她蘇流瑾的行事作風!
說着,蘇流瑾已經先一步從自己所在的位置離開,繼而往自己估摸出來的一個方位走去。
不過就是一個礦洞,并沒有什麼機關陣法。
即便他們真的需要注意的,也就隻是不要走錯路,順便祈禱一下這礦洞别再坍塌罷了。
地下無日月,地上的一切卻依舊在照常進行。
小雀與楓葉早早就辦好了張畔交代的事情,在幾人約定好的客棧下榻等人。
隻是他們四人都沒有想到,何立才手下竟然如此神通廣大,地頭蛇的能力不可小觑。在他們二人還在等待張畔與蘇流瑾的時候,桌上擺着的卻是早已被動過手腳的飯菜。
不多時,二人便雙雙失去意識。
月上柳梢,與它一起争芳鬥豔的,還有一個從客棧方向升起的煙花。那幾乎看不到的光亮稍縱即逝,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那可能就隻是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光亮罷了。但對于已經離開的車馬隊,卻并非如此。
“回去吧。”
坐在馬車上的何立才一直敞開着簾子,在看到那一束煙花之後,眸中閃過一絲帶着陰冷的笑意。
他的話音剛落,身邊立馬有一個黑影緊随着消失在夜色之中。
恍惚的意識逐漸爬上小雀的腦海,随着意識逐漸恢複,他并沒有立即有所動作,反而依舊遵從先前的呼吸頻率,靜悄悄聽了一下周圍的動靜。
悄無聲息。
及到此時,他這才小心翼翼裝作夢中不經意翻身的樣子動了動腦袋和胳膊,将手搭在了腰間的匕首上。
确定自己的動作并沒有驚動旁邊的人,小雀這才立馬緊握匕首騰身而起跳到了方才已經确定安全的位置,警惕地盯着屋子内側。
沒人!
整個屋子裡,全然是空無一人的狀态!
而那張依舊擺着飯菜的桌上,楓葉就在他旁邊趴着。看樣子,是跟他一樣一起中了蒙汗藥!
難不成說,是哪裡暴露了?
小雀眉頭微皺,邁步便要前去把依舊在昏睡中的楓葉給叫起來。
張畔和蘇流瑾還不知道在哪兒,按照他們的約定來說,他們應該在黃昏時候就找過來才對。
何立才都已經離開了,他們也沒了繼續在這裡呆下去的理由。
隻是……
小雀的腳步聲很輕,不僅是屋子裡依舊在昏睡的楓葉無從察覺,就算現如今門口有人路過,也根本不知道屋子裡有沒有人。
月光照映下,楓葉的半邊小臉露出了幾分疲憊。
“就是這裡了。”
蓦的,門口突然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腳步聲在他們的房前停下,緊接着便傳來了腳步聲,“小的在放煙花的時候特意又進去看了一眼,兩人都已經昏過去了。那藥下的劑量不小,估計這會兒正睡得香着呢!”
是店小二邀功請賞的聲音!
鑰匙開鎖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小雀立馬輕點腳尖,翻身回到自己睡着時候的位置,照着最開始的姿勢又趴了回去。
才剛剛恢複原樣,房門應聲而開。
說話之人才剛剛進門,小雀已然嗅到了其中的血腥味。
不必多言,這必然是一個日常行走在黑暗之間,專門給某些人清理門戶,避免留下證據的。
隻是,不知道這一次是哪個勢力派來的……
“要是那兩個人找過來,咱們應該怎麼辦?”
小二的聲音有些及的疑惑,小雀感覺到自己身後被劍鞘戳了一下,随後便聽到了來人的回答,“放心,那兩個,我們已經先一步處理幹淨了。”
聞言,小雀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
處理過了?
能跟他們兩人聯系在一起的那兩個人,豈不是隻有張畔和蘇流瑾?
他根本不敢相信,以玉畔先生的聰明才智,會栽在這些宵小手上!
小雀壓在手臂上的嘴角微微抿了起來,他不動聲色地壓抑住心中想要立馬跳起來質問的情緒,靜靜等待着對方進行下一步動作。
“你出去。”
又是來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