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的是,姚津言家裡人又出面,關向磊不得不給面子,也就意味着需要再給段竟揚和姚津言一些時間。
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卻也隻能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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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竟揚在姚津言單獨住的家中見到姚津言時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姚津言真的搬了出來,開始獨自的生活。由于身體原因,家務和一日三餐會有人定時來做,做完就走,絕不多待。家裡各處也有警報裝置,隻要他按下,随時會有人趕來。
段竟揚因為身體原因,養了幾天病才得以跟姚津言見面。獨自生活的姚津言仍然喜歡待在卧室裡,他行動需要靠輪椅,當初他去醫院看段竟揚也是坐着輪椅去的。
見到姚津言,段竟揚很高興,拉着姚津言說了好些話,除了讓姚津言不要擔心他,還暢想了很多以後的事,其中就包括一個他早就在進行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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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現在這樣的情況還不夠,依然有人會打擾到你,所以,等你的身體好些,我就帶你去我那邊。”段竟揚坐在姚津言身邊,用說悄悄話的聲音跟姚津言商量,“我把我住那兒的旁邊那套房買下來了,誰也不知道。到時候我就說帶你去我那裡住了,家政我會請,警報裝置也會有,先斬後奏。其實你住在旁邊,燈下黑,不用怕任何人打擾。好不好?”
姚津言着實被段竟揚的話驚到了,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但他的眼神有變化。
“你不拒絕,我就當你同意了?”段竟揚說這話是問句,然而問完後他沒給姚津言反應的機會就繼續說道,“嗯,沒拒絕,同意了。那你好好養身體,過段時間咱們就行動。”
滿是期待,滿心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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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姚津言的身體仿佛真的在變好,有時候不僅能在家裡走動,而且願意主動吃一點水果、蛋糕什麼的。
最早發現姚津言有變化的時候,段竟揚還有點擔心,擔心是回光返照。雖然他不是喜歡擔心未發生事情的人,可面對姚津言,他控制不住。他表面開開心心,實際如履薄冰。在過了好幾天,姚津言暫時沒有出問題後,他便迫不及待帶着姚津言去了他買下的那套房。
他怕再出意外,因此迫切地帶走了姚津言。
在隻有兩人的家中,段竟揚松了口氣,因為他知道姚津言答應他的事一定會辦到,他們至少還有兩個月,他會努力在這兩個月裡把姚津言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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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一段時間,姚津言軀體化的症狀緩和了不少,在家裡吃飯、睡覺、發呆、看書……似乎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似乎逐漸變得正常。
但是,段竟揚清楚正常之下全是呆闆,始終沒有活人氣,這樣肯定不行,得想辦法讓姚津言“發洩”出來。隻有把壞的東西全部扔出去,才能真正恢複正常。
于是,他再次嘗試跟姚津言談論病情。姚津言會給他一些回應,可是這些回應太表面,遠遠不夠,扔出來的根本不是最重要的東西。
堅持,除了堅持别無他法。
段竟揚為了姚津言,已經跟很多人“敵對”。要知道,他不按計劃行事,差點惹怒姚津言的家人。還有卓源那邊,他一意孤行,不僅僅惹關向磊生氣,而且藝人事業方面确實受到很大的影響,給他自己,給A.Time,給蒲月、左右、餘禮垚都帶來了不少麻煩事,并且還有很多隐患。
他對不起很多人。
他走上的是一條不歸路,隻為帶回姚津言。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五天、六天、一個星期、兩個星期、半個月、一個月、一個半月、兩個月、兩個半月……
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事情沒有往好的方向發展,三個月的期限越來越近,仿佛離死亡越來越近。
難道最後是他親手将他送向死亡?他遵守承諾給了他三個月,他就該遵守承諾放開他。
他着急了,他混亂了。
為什麼要定下三個月的期限?沒有把握做到的事就不該出手來做。他太自以為是了,憑什麼就覺得他能比醫生做得還要好?死亡面前,愛又算什麼?走向死亡的時候,一切都是虛無的。
段竟揚開始後悔。他會獨自流淚,獨自懊惱,獨自焦慮。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面對姚津言,段竟揚必須抛開一切不好的情緒,他必須鎮定,強裝也要裝出來。
他努力了,非常努力,但,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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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十天,姚津言的狀況比起最糟糕的時候是變好了,但這種好,更像是開始平靜地進行死亡倒計時。
于是,段竟揚,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