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不知怎麼被傳言不幹淨,加上價格偏高,慢慢來的人也就少了。
驚烏可不怕什麼髒東西,甚至還有點躍躍欲試,她試着預定的時候,隻剩了一間房。撿漏手要快,她訂完房間之後才反應過來,但退了又很可惜。
驚烏盤腿坐在副駕上,歎了口氣,“完了,隻訂到一間房……”
西陸盯着前面的山路,嘴角微揚,“挺好!”
“啊?”
“你剛不是說那家民宿可能不幹淨?真讓你單獨住我也不大放心。”
驚烏不滿,“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春望山的‘鬼見愁,妖見怕’了?”
西陸有些無奈,隻能順毛哄着,“沒忘!這不是人不生地不熟,我自己住比較害怕。”
“哦——”驚烏的心情瞬間好了,“放心!我保護你!”
烏尼莫克放慢了速度,在山路上拐過一個彎,巨大的落日浮在水面上,照出漫天金光。
“真美!”驚烏歪頭看向山壁,“前面就到了,從半山腰看一定更美!”
驚烏和西陸将車留在山下的空地上,沿着陡峭窄小彎彎曲曲的台階爬了上去。
“我看見民宿的屋檐了,再轉一個彎就到了。應該還能看到日落。”
驚烏加快了速度。
西陸落後驚烏兩三個台階,一直随着她的節奏跟着,這會兒也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招财跟在兩人身後,走走停停。
一個女聲遠遠從上面傳來。
“這天都快黑了,他都還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一個年輕的男聲傳來,“我們三個,一開始是一起的,但他不知道怎麼一轉身就看不到他了。裡面霧氣太大了,我們打着轉找他,莫名就出來了。”
女聲擡高,“所以你們就把他丢在裡面了?”
又有一個新的男聲辯解道:“怎麼能算是丢呢?霧氣越來越大,要是我們兩個重新進去,三個人都回不來,誰來報信兒?”
一個蒼老的女聲道:“我不是說過,後面岔口處左邊那條山路不能走,邁進去一步都不行。”
驚烏邁上了最後一步台階,朝着争吵的幾人看去。
民宿的前廳正沖着台階,保留着清代流傳下來的家具。
站在櫃台後的是個上了年紀的大媽,看起來很不好相處。
前廳的西牆的神龛裡,供奉着一尊小巧的人身狐狸面神像。神像旁邊站着兩個男生,一個瘦高,戴着眼鏡。另一個微胖,發際線靠後很多。兩人擋住了連通着六個房間的走廊。
前廳右側,是開敞的廚房和餐廳。
一個女生繃着後背,在跟對面兩個男生對峙。
驚烏疑惑出聲,“沈心?”
沈心轉身,看到驚烏和西陸,瞬間就紅了一雙眼。
“京無……”
“你怎麼在這?誰走丢了?”
沈心快步朝她走來。
“沈木走丢了,我醒來才知道沈木跟他們兩個一起去挖蘑菇,然後起霧了,他沒出來。剛才民宿老闆又說後山那條路不能走……我……天馬上就要黑了。沈木那種怕黑的笨蛋……”
“别着急。”驚烏朝着她身後看去,“老闆,您能不能幫忙去找一找?”
沈心瞪大了一雙眼,轉身看向本來就很不好相處的民宿老闆。
“小姑娘。”民宿的老闆的聲音帶着不滿,“我再重複一遍,後面岔口處左邊那條山路不能走,邁進去一步都不行。”
“之前咱們這民宿那麼火,後來總有傳言說有髒東西,也沒見誰真的丢了沒找着。你要是不管,我們就隻能找搜救隊來了,到時候可就不是找一個沈木那麼麻煩了,得找……反正沈木不缺錢,搜救隊多來幾個,你到時候得多找十幾二十個人吧?那就太累了。”
民宿老闆的眼角抽了抽。
見過求人的,沒見過這麼求人的。
“你不去的話,那我們隻好放狗進去了。”驚烏揚聲,“招财!”
招财快速順着台階爬了上來。
民宿老闆看到招财,面色微變。她蹲下身子,從櫃台裡拿出一個布包背在身上。
“找人,一千塊錢。”
沈心看向驚烏,有些懵。
驚烏道:“付款!一千塊錢不多。”
沈心這才回神兒,手忙腳亂掃了牆上的收款碼。
民宿老闆背着布包,繞過餐廳,朝後山走去。
“行了,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們怎麼來九川了?”
“這不是殺青了,我們想來九川度個假,誰知道,會遇上這種事兒。”沈木瞪了對面的兩個男生,“我一個沒看住他就跟人跑了。”
對面的兩個男生有些不好意思。
發際線靠後的男生小聲辯解,“我們這不是第一時間回來,想着搬救兵嗎,我們想着找繩子,綁住一個人再進去……”
另一個瘦高的眼鏡男沒說話,隻盯着驚烏身後的西陸。
“你是?你是西陸嗎?”
西陸一身休閑裝,戴着的漁夫帽遮住了眉眼,隻露下半邊臉,竟然就被認出來了。
“好熱鬧啊!”
一個好聽的女聲從走廊處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