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厄瑞玻斯在接受治療,便帶着戴安娜回去打算換一身輕巧的衣服。
等她換完衣服正要再去看看厄瑞玻斯時,卻被戴安娜攔下了。
戴安娜:“殿下,您穿成這樣是要去哪?”
倪克斯:“我要再去看看厄瑞玻斯。”
雖然她今天救了厄瑞玻斯,但這和遊戲劇情不相符。她怕厄瑞玻斯非但沒有感受到溫情,反而開始讨厭她。在形勢不明朗的現在,還是不要随意改變原有劇情為好,所以她現在得去安慰一下厄瑞玻斯。
戴安娜:“您…您就穿成這樣去?這不合适。”
倪克斯低頭看了看。她挑了一條黑色長袖單裙,柔軟的面料上墜着蕾絲,長及腳踝,對于晚上的溫度來說正合适。在身為現代人的她看來,穿成這樣也算是比較正式的了。
可戴安娜卻不這麼認為:“這可是家居服,一般隻在自己宮裡才穿,穿出去不合适。您是公主,皇子宮裡都是外人。”
倪克斯幾不可見地歎道:“厄瑞玻斯是我的弟弟,怎麼會是外人?”
戴安娜:“我不是這個意思……”
倪克斯接過了她的話:“好了戴安娜,我穿了一天禮服,已經很累了。如果你實在覺得不合适……”
她從一旁拿過一條披肩搭在肩上:“這樣總可以了吧。”
戴安娜:“這……”
戴安娜還想說什麼,但終歸隻是歎了口氣:“我會保護好殿下,不讓外人看見您的身姿。”
***
她們再次來到厄瑞玻斯的住處時已經很晚了。
厄瑞玻斯早已接受完治療并塗了藥,在自己房間裡休息。
倪克斯敲了敲他的房門:“厄瑞玻斯,我能進來嗎?”
帶路的侍從漲紅着臉不敢看倪克斯,有些不知所措:“殿下,您現在進去可能不太合适……”
但他才剛說完,裡面就傳來厄瑞玻斯的聲音:“皇姐請進。”
倪克斯将侍從和戴安娜留在外面,一個人進了厄瑞玻斯的房間。
皇宮内的房間都很寬闊,厄瑞玻斯的房間也一樣,和倪克斯的房間比起來是另一種氛圍的豪華,一眼就能看出這是男孩子的房間。
厄瑞玻斯正趴在床上。他隻穿了一件上衣,用薄被蓋住了下身,胳膊圈在身前,側着頭趴在手臂上。
月光從窗外打進來,在他的床上灑下一片柔光,再去看他那天使般精緻的面龐,像是最傑出的畫師都不一定能描繪出的世界名畫。
倪克斯在他床側坐下。逆着月光,她一隻手撐在床面,微微俯身去看床上的少年。披肩随着她的動作滑下露出半截肩膀,又被她墜落的長發蓋住。
帝國的黑玫瑰微微笑了起來,冷豔又迷人,帶着十足的蠱惑力,像是月色下綻放的最美也最危險的花:“疼嗎?”
床上的厄瑞玻斯一直看着她,帶着一絲幾不可察的探究,半天才搖了搖頭。
其實她根本沒有用力,厄瑞玻斯的屁股頂多留下些紅印,過幾天就消了。
倪克斯又問:“那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做嗎?”
厄瑞玻斯:“皇姐是想先下手為強,這樣父皇就不好意思再懲罰我了。”
倪克斯笑着摸了摸他的頭發:“厄瑞玻斯年紀不大,卻很聰明。”
厄瑞玻斯的眼神有些動搖,将臉埋在手臂上,低下頭沒有答話。
倪克斯收回手,想安慰他幾句。但她根本不擅長安慰别人,也從來沒怎麼安慰過人,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兩人就這樣相互沉默着,倪克斯思來想去,艱難開口:“我聽這裡的下人說,你過得不太好。如果被欺負了或寂寞了,可以來找我。”
他當然過得不會好。
小小年紀就失去了母親的庇護,不被皇帝重視,也沒有強大的外戚支持,所有人都認為這位皇子的未來已經一眼看到頭了。孤獨和其他人的漠視逐漸鑄成了他偏執缺愛的性格,在遊戲中為了不讓女主角離開自己,甚至做出了監禁這種事。
倪克斯見他還是不答話,又伸手摸了摸他柔軟的金發:“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養傷。”
說完,倪克斯就起身離開了。
厄瑞玻斯感受到床面的震動,從手臂中擡起頭,目送倪克斯離開。
盯着她背影的雙眼仿佛光彩流動的藍寶石,異常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