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說的話,在場的所有學生一時間都沒能理解穆迪的意思。
穆迪說的是不可饒恕咒,又提及需要學生做助手——但魔法部規定不可饒恕咒的使用是違法的,在場所有六年級學生都知道。
……穆迪教授總不可能要對學生施展不可饒恕咒啊!
饒是之前最興奮的韋斯萊兄弟都有些面面相觑,彼此從眼底讀到了茫然——而在其他人沒能反應過來的時候,英格麗德已經幹脆地向前踏了一步,舉起手。
“我來吧。”
她雖然也不覺得鄧布利多請來的教授會大膽到在課堂上對學生使用不可饒恕咒——但在這個教室之中,大概也沒有哪個學生向她一樣,真的有接觸不可饒恕咒的經驗。
一百年前、她最開始隻和身為斯萊特林的塞巴斯蒂安學習了一些殺傷力強大的普通咒語。
而後,想要為妹妹安妮尋找解除詛咒的方式的塞巴斯蒂安、以及身為斯萊特林後裔的奧米尼斯,加上她——他們三個人踏上了尋找薩拉查·斯萊特林留在霍格沃茨的密室的道路。
當年的四大創始人之一或許确實在晚年變得偏激又可怕。在某一處關卡,三個霍格沃茨的五年級學生解讀了斯萊特林留下的謎語,得出的結論是這道門需要見證闖關者之一對另外一名友人施加不可饒恕咒的行為。
從小被家裡人逼迫着對麻瓜念鑽心咒的奧米尼斯心煩意亂,而一直都非常大膽、在這種時候也毫無退縮之意的塞巴斯蒂安隻是掃了一眼奧米尼斯,就擡眼望向英格麗德。
“我可以教你鑽心咒。”他說,“這個我也會、你可以對我用。”
英格麗德最後确實學了鑽心咒。她甚至在之後和塞巴斯蒂安陸續學會了剩下兩條危險的咒語——然而那一次,不想對友人下手的她選擇将這個責任交到塞巴斯蒂安手中。
正面承受一發“鑽心剜骨”的記憶是哪怕時光流逝多久都無法輕易忘卻的東西。英格麗德還記得自己當時在地下通道精神恍惚、整個人站立不穩摔在地上的感覺。平日裡尋常的視覺中被侵染了危險的熒光墨綠,她幾乎有那麼一會兒以為自己的生命要在那個時候就此走到盡頭。
——那是非常危險的咒語。
也不用提能夠輕易操控他人的奪魂咒和無法逆轉與破解的索命咒了。古代魔法的天賦讓英格麗德輕易地學會了這幾條咒語,但哪怕在面對維克多·盧克伍德和汲取了黑暗力量的蘭洛克時,她也從沒有使用過它們。
她不認為自己應當踏足那條深淵所在的方位。普通的魔法加上古代魔法已經足夠她使用,所以牢牢地守住這條底線就很好。
而現在……
從一百多年前穿越過來的小女巫直視面容可怖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穆迪的意思非常明确。他似乎就是要為他們展示不可饒恕咒本身——英格麗德當然不認為會使用這些咒語就意味着巫師本人罪大惡極,但她仍然很清楚,使用這些咒語需要強烈的決心。
奧米尼斯曾經說過他小時候使用鑽心咒的結果總不能讓家人感到滿意;而塞巴斯蒂安也是直到最後才終于忍無可忍地對着他的叔叔念出“阿瓦達索命”的。魔法是巫師意志的延伸,僅有最純粹最堅定的信念才能讓咒語和魔力服從指令。
穆迪教授——按照弗雷德和喬治說的那樣,他以前是一名傲羅,按理來說應該最清楚不可饒恕咒的使用禁忌……
——但,如果真的會有什麼危險,她上當然是最合适的選擇。
*
學生們站着圍成大半圈。
穆迪對英格麗德投來欣賞的一瞥,然後粗聲粗氣地說:“我知道你們腦子裡都想的是些魔法部的規定。但鄧布利多讓我來當教授,就不是想要給你們念些無聊的課本的。”
學生們興奮又緊張地交換着目光,有個赫奇帕奇膽怯地後退了半步,韋斯萊兄弟彼此對視了一眼,都有點後悔剛才沒趕在英格麗德之前舉手自薦。
“不可饒恕咒。”穆迪重複了一遍自己先前說過的那個詞語,“三個咒語,你們都知道誰會特别喜歡它們,而這堂課叫做黑魔法防禦術——這意味着我得教你們一些能真正抵禦危險的玩意兒。”
有個穿着赫奇帕奇長袍的男生舉起了手。
“教授,難道你要教我們怎麼抵禦不可饒恕咒嗎?”他難以置信地詢問。
穆迪那隻滴溜溜轉動的魔眼盯着那個男生看了幾秒鐘。
“波頓先生,當你這麼問我的時候,我會說你不是我期望能做到這一點的學生。當然,我沒指望所有六年級七年級的學生都能做到我想要的程度。有些人隻需要能通過你們的期末考試就好,但鄧布利多教授請我來,顯然是希望我再多教你們一些東西,所以我還是打算讓你們見識一下未來你們可能會見到的那些玩意兒。”
“但你不可能對着我們念不可饒恕咒!”一個拉文克勞的女生尖聲說。
穆迪說:“我顯然不可能對你們念不可饒恕咒,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