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霍格沃茨的路徑是要乘坐上停泊在湖邊的小船。海格要求他們每條船上不能超過四個人,而他自己一人乘坐一條船。
暴雨将湖水掀得風潮浪湧。而當他們都上了船後,海格從自己的外衣内袋裡掏出一把粉紅色的破傘。他用傘頭敲了敲自己的那條船,所有的小船就都朝着城堡的方向艱難地移動了起來。
“哦,這也太搖晃了。”英格麗德坐在搖搖晃晃的船裡。丹尼斯和她上了同一條船,他們的船上還有一個兩個小女巫。
“這不是很酷嗎!”丹尼斯大聲說着,左顧右盼,“湖水裡說不定有什麼魔法生物在呢!”
英格麗德想起自己第一次在霍格沃茨上飛行課的時候。當時埃弗雷特帶她繞着學校飛了一圈,中途壓低高度從黑湖上掠過,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射出藍天白雲,而巨烏賊在他們經過時懶洋洋地把觸手揮出了水面。
她同樣記得自己潛水下去之後替奈裡達找到的人魚的回禮。
她在狂風暴雨中陷入回憶。隻是一個走神,她就聽到了同船的小女巫的尖叫聲。
“天啊!”會這麼喊的新生顯然出身在麻瓜家庭,“克裡維掉到湖裡面了!”
幾條排在一起的小船上的新生都瑟瑟發抖,有兩個哭叫出聲來,海格大聲說:“别慌張,讓我看看——啊——”
風高浪急。湖水洶湧着拍打到小船的邊緣。英格麗德把兩個吓得尖叫的小女巫拉到身邊,然後伸出手——在黑暗的湖水中,有一條粗壯的、帶着許多吸盤的觸手卷住了不幸跌落的小男孩的腰,把他推到船邊。
丹尼斯·克裡維:“剛才有什麼東西在水裡推了我一把!”
他渾身濕透了,手裡的傘已經順着水流消失不見。暴雨和黑湖的水把他的巫師袍沖刷得完全貼在身上。但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害怕,眼睛裡閃爍着興奮的光。
——他一定能進格蘭芬多。
不過有了這麼一遭,小巫師們之後在船上表現得都很規矩。他們一路迎風破浪地穿入一處覆蓋山崖正面的常春藤帳幔下,然後穿過一條黑漆漆的隧道,進入了一處地下港。
英格麗德同樣記得這裡。她有一次在宵禁後溜進來過,看到兩個幽靈在這裡跳舞。
她下船,站在一年級的小巫師周圍,挨個用魔杖點了他們一輪。濕漉漉的、狼狽的小巫師們很快變得幹淨整潔了起來。有個孩子口袋裡的蟾蜍沖她“呱”了一聲,仿佛是在表達友好。
“啊,幹得不錯。”海格咕哝了一聲。他最後檢查了一遍空船,确認沒有誰或者誰的寵物被留下了,然後領着他們往有燈火照耀的地方走。
最後,精疲力竭的小巫師們爬到一扇巨大的橡木門前。
海格舉起一隻碩大的拳頭,在城堡大門上敲擊了三下,然後轉生沖他們咧開嘴。
“歡迎來到霍格沃茨。”他說。
*
英格麗德雖然接下來要在霍格沃茨就讀六年級,但她确實還是第一次經曆這樣正常的新生入學。她猜測這是鄧布利多的建議。
麥格教授在門後等着他們。她從海格手中接手了這群緊張的小巫師,領着他們走到大廳另一頭的一間小空屋裡。她嚴肅地說了一些對新生的話,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霍格沃茨的情況。
英格麗德注意到不少小巫師在聽到“分院儀式”時都很緊張。
“薩特小姐。”在麥格教授走開後,丹尼斯擠過來,小聲問她,“你知道分院儀式是什麼嗎?我哥哥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有不少目光都投了過來。
“哦,”英格麗德說,“我知道。别擔心。隻是個簡單的儀式——但如果我現在告訴你們,驚喜就變少了。”
她安撫地對一個臉色發白的小女巫笑了笑:“别害怕。他們不會要求你們做什麼的。”
有個男孩緊張地問:“如果沒有通過,我們會被退學嗎?”
英格麗德“哈哈”地笑起來。
“不會。”她說,“這是霍格沃茨的魔法。你們收到了錄取通知書,也決定來這裡上學——那你們就一定是霍格沃茨的學生。”
她注意到也有幾個學生看起來相當鎮定,甚至帶着點百無聊賴的樣子。他們顯然已經知道自己将要面對什麼。
幾分鐘後,麥格教授出現了。她讓學生們排成單行,然後又指揮英格麗德站到最後。
“跟着我走。”她說。
穿過門廳,經過一道巨大的雙開門就是霍格沃茨的禮堂。
一百年後的開學日,這裡依舊燈火輝煌、華麗美妙。四張長桌上的學生在小聲交頭接耳,而天花闆上映照出黑漆漆的天空,明亮的燭光在他們頭頂搖曳。禮堂的上首是一張環形的長桌,霍格沃茨的教師們坐在那裡。鄧布利多的前方是英格麗德很熟悉的貓頭鷹小台架。她當初也看着布萊克校長站在那兒發表他的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