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這個是紅方的身份,我還是按照正規的申請流程走比較好,免得讓别人知道我在私下違規開處方藥物。我忽然掏出一劑藥,肯恩也會懷疑我從哪裡搞回來的。
既然是埃德蒙十世開的,守密人機構必定是有這種藥物,搞不好已經變成量産藥劑。
反正最後的結果不還是我自己給肯恩,隻不過從左手交到右手的分别,甚至省去了我四處找材料和配藥的麻煩,官方親自為它的藥效和安全度背書。
哪怕是在下雨聲的掩護之中,我仍然隐約聽見了外面有人在迅速跑動的聲音。
我直接打開了心靈感應的透視全圖挂,原本應該隻有我們兩人的洋館外面,出現了十幾個人在移動。我仔細辨認他們身上的情緒,有的冷漠仇恨,亦有的警惕和擔憂。
他們好像是分成兩撥人? 應該是襲擊者正在外面跟官方派來保護的人戰鬥。
——我的屋子!我的花園!
原本在吃東西的肯恩他頓了一下,很明顯被訓練有素的他也聽到了不起眼的動靜。
沒事的,我要先相信外面那些守密人機構派來盯梢的保護者。總不可能他們這些負責保護目标的獵人,他們的武力值反而低于我這個保護對象本身的實力吧?
我忽然看到肯恩身上隐約有一縷不起眼的黑霧在飄揚。
真的是詛咒啊? 跟我在拜倫院長筆記上看到的詛咒一樣,它還跟着我們回來,肯恩是從哪裡沾到的? 是從剛剛被他們光顧過的墓地,還是那間死了很多人的兇宅外面?
我用手觸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它就像遇到日光般融化消逝,肯恩他終于回過神來。
「怎麼了?」
「沒甚麼,隻是你的肩上剛才沾了一些灰而已。」
我放下了手上的餐具在輕描淡寫地道。結果我剛說完之後,我們頭頂上的洋館燈光在閃爍了一會,它們忽然一下子全部熄滅掉,整個洋館陷入了寂靜無聲隻剩下雨聲。
「抱歉,可能是不小心跳了保險絲。你繼續吃吧,我去旁邊的抽屜拿一下蠟燭。」
餐廳本身就擺放了胡桃木餐櫃,上面的玻璃櫥窗中擺放展示出漂亮精美的古典瓷碟、骨瓷茶杯套裝和銀質餐具。哪怕是進入了黑暗的視野,人眼仍然可以辨認它的方位。
因為在餐桌上偶爾需要用到蠟燭作為裝飾物,所以餐櫃的抽屜裡放有蠟燭。
看到我隻需要起身走幾步路就拿到蠟燭了,肯恩他也放心下來,他坐在座位上沒有跟上來的意思。他扭頭聆聽着空氣中的動靜,很明顯更加在意外面發生了甚麼。
趁着我離開肯恩目光時,我立即用燈的靈性扭曲了光線,利用掩眼法互換真假虛實。
讓自己隐身靜止不動,而幻影則繼續前行。我跟它共享視野,按照它所看到的一切在控制移動和做出動作。我輔以心發動了催眠幻術,身邊所有人的五感在迷亂和融解。
現在它的腳步聲、氣味、心跳聲等細節也跟我一模一樣。
「我」拉開了胡桃木餐櫃的抽屜中,「我」拿出了單枝銀質蠟燭台和白色蠟燭。「我」在成功點燃蠟燭之後,再次捧住它走回原位試圖放在餐桌上。
當「我」轉身時,看到走廊外有幕布滑落到地上的全身鏡,這裡為甚麼會有鏡子?
「嗯?」
「我」忽然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胸前透出了玻璃般的一截刀尖,鮮血在汨汨流出。在短暫出現的燭光照明下,肯恩他瞳孔地震地看見了如此驚魂血腥的一幕在閃現。
「伊登?」
我」手上那根蠟燭上本來就微弱的搖曳火光,它在一陣冷冽的陰風吹拂下被輕輕地吹得熄滅。當它化為一縷白色輕煙消散而去,散發着一種人死如燈滅的不祥意象。
「砰......」
在那一下沉悶的重物落地聲之後,洋館的餐廳裡終于重新歸于一片寂靜無聲的黑暗。
「伊登——」
我觀察着在漸漸消失的鏡子,在外面戰鬥的人似乎被屋内忽然出現的叫喊聲驚動了。
那個鏡子該不會甚麼儀式媒介、能力、靈異詛咒物或者規則物品吧? 看上去不太智能啊,它是攻擊持有照明物的物體嗎?
我剛才不是亂來的,我在按照敵人的思維判斷出戰鬥時機。人類在陷入黑暗時就會尋找照明物,隻要有亮光的地方,就會暴露他自身的位置。所以我剛才隻是讓幻影去模彷出燭光的位置,沒想到真的中招了。
「我立即幫你止血!伊登你再支持一下,我叫救護車......」
肯恩他還是一個常識人,他立即上前半跪在地上有些顫抖地伸手檢查幻影,他在黑暗中盡力幫忙給幻影試圖進行急救止血。「伊登?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伊登,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到她的靈魂嗎?」
我忍不住陷入了沉思,我現在究竟是要配合情況假死,讓肯恩陷入死隊友的慌亂中。
還是我直接拍一下肩膀告訴肯恩,我就站在大哥你的旁邊? 算了,我還是繼續維持鏡花水月算了,我現在可是發動了替身術假死,當然先要麻痺住敵人再伺機而動。
「你的妻子可能還沒有死......如果你先一步死了,你就永遠見不到她了。」
「伊登?你能聽見嗎?」
肯恩他低頭看着自己滿手沾血,我隐身站在他旁邊看着我的「屍體」。這個時候忽然有一個人打碎了窗戶闖進來,他身上穿着黑色風衣,他皺着眉頭有些心急地趕過來。
他先是掃視了地上的「屍體」和肯恩一眼,他再忽然似有所覺地扭頭望向我的方向。
啊,學弟的爸爸,我真的沒有欺負新人欺負到哭了。這個是誘敵之計啊,我不是大魔王啊,你配合一下好吧,我是出于正經的戰術才一直隐身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