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灰色毛呢大衣的我翻了一下口袋裡的車匙,左右望了一眼終于在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希望我路上不會遇到甚麼交通意外,又或者我忽然被一堆車輛逼停下來掃射。
伊登長期被專車保護接送上下班,連他所住的地方都是充滿監控的安全屋。
我現在才知道伊登他自己買的車,一直停泊在守密人機構的地下停車場。他每個月都在付車位費,就當是防止自己被偷車的保安費了,等到他需要時也可以随時開走。
中午的天氣不太好,原本偶爾露出的冬季陽光又再次恢復陰霾。
我是住在克利蘭市的最東邊。我坐駕駛座上拉好安全帶,一邊打開收音機注意着路況,一邊在看着黑泥所給的劇本地圖指示,順便去逐一完成我寫在行程表上的事情。
「終于搞定了,在克利蘭市沒有車果然很不方便......」
重新坐上車的我用左手轉了一下方向盤,右手開始把收音機的頻道調到下一個電台。
「目前的氣溫介乎9至12度,相對濕度是百分之九十。中午偶有陽光,但是下午到傍晚時分即将會下雨。如果有需要外出的市民,請記得時刻留意天氣報導。」
我還在思考自己有沒有忘記行程表上的東西。
應該沒有了,行李已經被我帶走了,我需要買的紅酒、牛肋條、黑椒、洋蔥、蔬菜等等食材剛才已經買好了。我可以回去弄濃郁香醇的紅酒燴牛肉了,适合在下雨天吃。
「嗯?」
燈的靈性被觸動了,我眼前再次浮現了血紅色的畫面,四周都彷彿變得十分寂靜。剛才的一瞬間,我的腦海中閃過了掉落的舞會面具、詭異獵奇的儀式畫面。
當我駕車路過一大片的草坪和油柏路時,我總覺得它們有些眼熟,甚至放慢了車速。
那裡好像是肯恩隊友陣亡的地方,我打量了一下被黃色膠帶圍封下來的屋子,完了,我家附近是兇宅。不過既然事情鬧得那麼大,守密人機構應該在半年前處理過現場。
沒事,雙方大概還有三公裡的物理距離,我忍不住安慰一下自己。
最後我按照劇本指示駛到獨棟别墅級别的小區,終于找到我的門牌号和信箱了,它的外表看上去是一棟有三層樓高的小型洋館——黑泥你是認真的嗎? 我真的住在這裡?
洋館在我心目中已經是事故多發地,心理學家的家就不能住得比較現代化一些嗎?
「啪——」
我直接停下車開門再反手關門,打開了外面的黑色閘門,我才坐回去把車駛進私人車庫之中。天氣陰沉得彷彿快要下雨,我趕緊從車尾箱之中把自己的行李箱拿下來。
整個獨棟房子有前院和後院,那些喬木、圍墻和紅玫瑰花墻可以遮擋住鄰居的目光。
它的建築物外墻是灰色磚塊砌成,草坪上有用石闆砌成的路。花園種植着各種名貴的花卉,甚至是白色鵝卵石堆成的池塘。雖然教授有請專人定期打掃和照料,但現在看來不是它們的花期,我隻能隔空從枝葉上分辦着它們的品種。
三扇窗所組成的窗台外是花朵盆栽,洋館主體的墻壁外都攀附了一些觀賞性植物。
隻不過它們在冬天已經枯萎了,隻能等到春天才重開。它們這些枯萎的植物在陰天的氛圍之下乍眼一看有些陰森,有一種人鬼情未了的感覺。
當然,以伊登的人設應該沒心情處理這些東西,所以是他的「姑媽」請别人打理。
「姑媽」也是一個教授需要時就出現的劇本工具人。就是他把鎖匙交給對方,對方沒事時就請專人去清潔一下這個不省心侄子的房子,幫忙轉交一下水電媒的費用。
好吧,比起每個月都在付車位費的守密人機構,随便報銷費用的俱樂部才是我的快樂老家。
我剛才回去安全屋收拾了一下我的衣服和生活物品,我還順便去超市採購了一周的食材和生活用品。天空已經下起了小雨,門兩旁的墻壁各自有一盞照明用的復古壁燈。
「咯噹......」
拖着行李箱的我走上了幾步有扶手的台階,走到有屋頂的簷下直接用鎖匙開門。
我成功轉動鎖芯之後握住了金屬把手,打開其中一扇木質的雙開門。門口旁放着鞋櫃和雨傘架,我站在玄關處擡起頭來,看着天花闆被挑高至二樓的大廳。
大量用來採光的窗戶開始被雨水所敲打着,窗前懸挂着的是米色的半透明紗質窗簾。
西洋古董風的吊燈和金屬吊扇,胡桃木色的拱頂和木質窗框,奶油色的天花闆和墻壁,暖色調的復古裝潢下是通往二樓的木質樓梯。
「這個場景真是熟悉,又是故事中經常出現的小型獨棟洋館?」
客廳放置了一部披上防塵布的三角鋼琴。我放下了行李箱,走過去把它的暗紅色天鵝絨防塵布掀下來,鋼琴上面靜靜地放了一份獻給愛人的泛黃手寫琴譜。
我在掀開看了一會,上面那些熟悉的手寫音符标記,這種風格像是我寫的原創琴譜?
雖然說我隻有十年的記憶,但很多東西都是我會的專業技能,比如說怎樣投資賺錢、怎樣彈鋼琴和寫樂譜、怎樣用槍械和急救的求生技能之類。
燈之長生者本來就擅長學習,隻要我活得足夠久,我就可以把所有技能都刷到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