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妹妹還在精神病院之中療養和受警方保護,我知道他們在威脅我。讓我接受跟他們之間的交易,或者直接讓她繼續被毀了,任由她的下半生隻能活在精神病院。」
「如果他們單純地殺死她隻會令我更加憤怒,但他們需要拿捏着我的軟肋威脅我。」
「哪怕如此,所有人都在拼命地忍耐着悲傷和沉痛,我們都想要繼續追查下去。但是我們手上一切的調查都被叫停了,對着小組成員和家屬的目光,我已經無話可說。」
「那段時間,我一直在不斷參加屬下和他們家人的葬禮。」
「自從上次我被當局調離原本的組長崗位,連我們一直在調查的案件檔案也被一堆不認識的特派專員沒收時,我們整個辦公室的氣氛也一下子變得很糟糕和沉默。」
「他們甚至讓我放了半年的休假,連我的專屬佩槍和證件也被沒收了。」
「他們告訴我這些都是保密文件,最好全部忘掉它們的内容,他們亦不允許我跟妹妹再次接觸,甚至連通話也不允許。當局說會把我的妹妹調去某個地方接受治療。」
「我為了要追查這單案件的幕後黑手,已經斷斷續續地用了半年的時間。我基本上連下班之後也是夜不歸宿,繼續在各個案發地點和在外奔波調查。」
「我覺得那個人他是正在透過殺人弄甚麼儀式,而且他即将快要成功了。」
「我必須阻止他——」
「在那段時間之中,連我每天在趕路時所吃的三餐也是路上買的快餐。薯條已經涼得油膩軟塌,漢堡中的那個青瓜的酸味超級膩得要吐出來,我覺得我已經一輩子也不想再吃漢堡了。」
「看到我的所有心血和調查結果被抽走時,我覺得連自己的骨頭也被一下子抽掉。」
「等到我終于回家得到屬于自己的時間靜下來之後,女朋友早就已經回了娘家住,連我在家裡養的花草都已經死光了。我最後從我姨媽那裡接回自己寄養的狗。」
「我想要向女朋友重新和好和鄭重地道歉,因為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還買了牛排和紅酒打算弄燭光晚餐,我已很久沒有在家裡看過電影。我打電話邀請的時候,其實我的腦袋仍然在想連環殺人案的事,結果等我回過神來時就已經直接被女朋友挂電話了。」
「于是我隻有每天早上才出門,一邊帶着自己的狗在晨跑,一邊順便去超市採購。」
「我原本打算趁着休假時間用來看案例和讀專業書自修,但是我每次一想到那單慘絕人寰的食人魔連環殺人案就心神不甯,我很想要再次回來繼續調查。那個幕後黑手——他似乎正在調整目标,我覺得他下一個謀殺目标一定是一個學者。」
「但我知道所有的案件證據、證人口供和調查報告已經他們當局沒收了,當局已經不允許我們再繼續對這單連環殺人案件調查下去了。」
「所以當他們說恭喜我升職的時候,原本待在家裡接到電話的我還反應不過來。」
「他們說等到我被正式晉升之後,我在職期間的薪酬補貼、房屋津貼、家屬撫恤金會等相關待遇立即變得最高,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又峰迴路轉的事。」
「我可以選擇拒絕他們的邀請。」
「但如果我選擇接受這個新崗位,我可以利用這個身份重啟調查那單已經被封存的食人魔殺人案件,跟我的新同事們一起負責去調查。」
「他們給我半年的時間去考慮,并且說如果我接受的話,就必須先處理好後事。」
「你能想像到嗎? 我是無法想像到我是被調到哪裡。它就像一個永遠無法被填滿的無底洞......他們從世界各地抽調源源不絕的精英幹員在填補崗位。」
「但源源不絕的死亡報告又導緻大量人手空缺。而且這些人是怎麼在如此高的死亡率下,維持自己的戰鬥意志?」
「他們自稱守密人機構,挂名在國際刑警之下接受聯合國成員的資助。不過從此以後,我即将會對世上的任何人也有神聖的調查權和執法權,而任何人都無法阻止我的調查行動和決定——雖然我行使這個權力的代價之後是非常之大。」
「我認為他們所給出的待遇未免過于瘋狂了......」
「各國首腦竟然同時允許,一個這樣充滿超然性和特權的執法組織存在嗎? 」
「雖然它很瘋狂,但我認為也許隻有這種在淩駕在全人類之上的絕對公平。它的背後才是隐隐地代表了一種真正的正義,它不是為了一己私利,而是為了全人類的存活。」
「伊登,你能明白我在說甚麼嗎? 我需要它。」
原本用雙手捂住臉的肯恩他終于緩緩擡起頭來,他望着我的眼神明亮又冷靜得不可思議,當我看到他的眼神之後才開口道:「看來你終于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并且你願意為了它而付出你的一生,肯恩。」
「是的,我需要知道真相,去完成一場真正的複仇。」
他坐在灰色的長桌面後,天花闆上的燈光照在他的臉部輪廓上,一半光明一半陰影。胸前仍然還戴着警方證件的他隻是笑道:「我以為你會說我的思想有些激進。明明我還沒有正式上任,就開始已經有往義警發展的危險傾向。」
我好像終于從他身上看到熟悉又充滿壓迫感的危險氣息,這個就是日後的逆光哥嗎?
哪怕他是在說着充滿殺意的話,他仍然是那種忠厚溫和又謙謙君子的穩重形象,有一種好人終于黑化的感覺。完美、太完美了,他完全就是我最想要的那種理想型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