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那些報紙上的輿論傾向,他們仍然指控曾經是警探英雄的你,已經淪為一個擁有狂躁症傾向的危險殺人犯,必須立即撤除你的職務和執法權進行立案調查。」
「最終這單案件的投訴,移交到我們守密人機構處理。」
「我們在法庭上作證該指控不成立,因為嫌疑犯當時持有高度危險性的化學武器,他足以對當場的所有人構成重大的生命威脅,這次是聯合國所授權的行動。」
「我們要求所有報社必須全面撤銷,這種對官方人員莫須有的誣告和诽謗。」
「很抱歉,這個原本并不是身為警員的你應該獨力承擔的責任和輿論,而是守密人機構所負責的職業範圍,我們委員會在此向你鄭重地正式道歉。」
「我們不能公開事情的真相,亦不能告訴大衆你們當時遇到甚麼。」
「但是我們肯定你當時所做出的判斷沒有問題。相反,你在危急關頭時在救下了現場的不少人,你成功保護了他們的生命安全。如果克利蘭分局當時及時反應過來,選擇把案件上交到守密人機構,那麼也許很多人就不會死亡。」
「他們當時在前線的犧牲,是因為他們對敵人危險性的認知仍然不足夠。他們原本以為隻是一場普通的逮捕行動,但敵人是屬于被守密人機構所通緝的對象。」
肯恩他沉默地在聽着,他在交握的雙手已經握得關節發白。
「雖然我們已經在國際上宣佈你是無罪的,我們希望你的罪名最終得以昭雪,但是我們無法控制左右人們的想法,所以我們才一直不向外公佈我們對超凡者的行動。」
「還有就是......我們在考慮了你目前的特殊情況之後,我們決定正式招募你加入。」
「愛德華滋先生,恭喜你升職,我在此代表委員會正式歡迎你加入守密人機構。我們已經向克利蘭市分局提交了相關的文件,他們已經同意了關于你的升遷安排。」
「我相信他們已經通知你了,他們也在這半年時間内讓你完成工作上的過渡交接。」
原本還在公事公辦地用官腔的我終于頓了一下,我恢複善意的語氣笑道:「肯恩,恭喜你成為我們之中的一員。」
肯恩他在聽到我直接稱呼他的名字之後頓了一下。然後原本一直在繃緊嚴肅表情的他才終于憋不住,他重新恢復同僚和熟人之間私下比較親近的稱呼。「伊登,你已經知道消息了?」
我也沒有隐瞞,隻是直接把這次談話會面的目的說出來。
「其實你被登上報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因為關于你的特殊情況和向你發出的邀請,就是由我們守密人機構的最高負責人所特批,那位先生一直很關注你的消息。」
「就是因為你在絕望之中仍然創造出奇蹟,反而令他終于注意到你的存在。」
「有了那位先生所特批的最高權限文件,上層内部早就已經通過了你的背景審核,批準了你的升遷安排,基本上它們的一切具體内容都已經敲定了。」
我把文件夾蓋上放到一旁,代表這件事告一段落,肯恩的身體終于略微放松下來。
「隻不過在你入職之前,我現在必須循例對你進行最後的心理評估而已,你就當是跟我随便聊聊吧......肯恩,你在過去這半年裡的休假過得怎樣?」
肯恩他低頭用雙手抹了一下臉,他擡起頭來時的目光仍然清正又堅定。
雖然他在復職之後看上去打扮得精神抖擻,他甚至剪了頭發,但是他臉上仍然難掩他在休假之後的疲态。「很糟糕,我這半年以來一直被困在猩紅的夢境。」
「就像我上次對你所說的這樣。」
「自從我在現場嗅到那些血肉腥甜的氣味之後,它們令我無法正常入睡,甚至變得情緒焦躁。我的眼前是由血肉構成的地獄,連那些誘惑芬芳的氣味也在竊竊私語。」
「無論我每天睜開眼睛,還是閉上眼睛,最後出現在我眼前也是一片地獄。」
「我每次來這裡接受伊登你的心理治療之後,我在晚上回去時才能正常地閉眼睡上片刻,暫時恢復正常的日常生活,但是它們這些畫面每隔一段時間總是會再次出現。」
「直到你在那一次對我進行催眠治療,讓我嘗試遺忘我當時在目擊現場的記憶。」
「你重新喚起了我以往被保護、被需要、被接納、被肯定和被愛着的回憶。我就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我一直生了很久的病,但是我終于漸漸好起來。」
肯恩他的左手指腹在觸碰着冰冷堅硬的桌面,就像他觸碰到令人心安的事物。
「你知道嗎? 伊登。」
他用沉穩溫和的語氣緩緩道:「當我醒過來時第一次覺得世界是如此美好。」
「它的一切邊界都是明亮而清晰,理想和夢想仍然在閃閃發光。它在陽光下的是牢靠固定的現實世界,屬于現實的屏障保護堅不可摧,噩夢不會再追過來。」
「我身邊的事物都是腳踏實地又觸手可及,世界重新接納了我,我終于回來了。」
「而那些血肉的畫面,那些絕望痛苦的情緒和記憶,它們一直以來像噩夢呢喃般在糾纏我。它們令我分不清楚真實和幻象。令我每次一想起也自責又愧疚地痛恨自己這個罪人。」
「曾經有一段時間,我無法控制自己像正常人入睡,亦無法釋然地原諒自己。每次我隻要一想起就會想要嘔吐痛哭,我隻能不斷地自我懲罰、自我放棄、自我責備。」
「我就像陷入永無止盡的崩潰循環,每次當我嘗試讓自己好起來,去恢復我以前正常的生活,就有一股重力在拉着我不斷地往下墜落,它讓我墜入令人窒息的深海。」
「但是我現在可以擺脫它們正常地睡覺,嘗試去繼續重新接受現實生活。」
「我還記得他們每一個人,但是他們也同樣在保護我不再被現實所傷害。我就像做了一個很漫長又令人熟悉緬懷的夢,但是在那個夢裡有支撐着我活下去的力量。」
我也有些驚了,逆光哥你這個治療效果會不會好過頭了,你渾身也散發着聖光了啊。
不是吧,你被教授又是催眠又是話療洗腦,結果你最後反而精神百倍爽嗎? 原來是我把你們之間的關係想得太陰暗了,是我看得太多的犯罪推理劇,所以我才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