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們剛才從火車站那邊下車後,車隊就一直駛往幽深林野的道路。我就靠在後座位的車窗旁邊坐着,扭頭看着窗外那些紛至沓來的小雪。
随着維多利亞式的黑鐵大閘被打開,黑色的專車最終駛入一個最遠方的法式庭園。
它給人的感覺瞬間連視野也變得開闊起來,因為這片地域隻剩下一個神秘的莊園了。可以看見沒有任何遮擋的天空正在下雪,那些輕盈薄片的雪花在紛紛揚揚地飄下來。
嘩......這個莊園果然看起來很厲害!
在柔軟的白雪落在建築物上面後,整個莊園變成被粉裝玉砌的冬日世界,一副雪覆大地的景象。我看着就下意識呼了一口白霧,它落在冰冷的車窗玻璃上留下一片霧氣。
因為當時法國是文化潮流中心,很多歐洲國家的有錢人都會彷照法式庭園建造莊園。
龐大寬闊又精美復古的洋館建築物群看上去很奢華氣派,古老莊園的後方隐約被樹林所包裹,外表看上去有些像沃德斯登莊園。它正門前的是一大片草坪和被設計過的園林,被園林和白色雕塑所拱衛在中央的是華麗的噴水池,莊園後面似乎還有後花園。
車輛停泊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後,正在莊園等候的侍者俯身幫我打開車門。
當我俯身走下車時,早就下車站在我旁邊的老管家往我頭上遞來被打開的黑色雨傘,捧着另一件大衣等待的侍者連忙上前幫我披好衣服。
飄飄搖搖的雪被擋在黑色雨傘上方,于是我們一行人直接走快幾步走進莊園正門裡。
「少爺,要給您溫一杯熱紅酒嗎?」
「麻煩你了。」
我聽到熱紅酒之後差些反應不過來,老管家他的意思應該是在讓我喝薑茶吧?
在熱紅酒裡加入丁香、荳蔻、生薑、肉桂等香料和水果,在西方眼中是類似薑茶的驅寒保溫作用,他們習慣在下雨或者長期逗留在外面的寒冷天氣下的時候喝。
「我稍後就把它送到您的房間裡。我先讓僕人幫您帶路、拿行李和準備好洗澡水。」
習慣了在人工湖别墅的那些面具侍者,他們都習慣叫我千面大人。我再看着在莊園裡經過的僕人,他們臉上已經沒有再戴着面具,在看到我時也同樣隻會對我稱呼少爺。
就像我隻不過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豪門家少爺。
看來我在俱樂部和這個家族所扮演的角色是分開的,可能是因為他們隻是在這裡放下了僞裝。又或者是因為他們要避嫌,讓外人從這方面之中看不出兩者之間的聯系。
莊園内部處處都是有些曆史的藝術收藏品和藏書,扶手紅木樓梯上被鋪上了地毯。
「請稍候片刻,少爺。」
負責帶路的男僕在放下行李俯身向我告辭之後,他就轉身去旁邊準備洗澡水和衣服。
西洋古董落地鐘的鐘擺正在規律地搖擺不定,幾箱行李被放在不遠處的木質地面上。房間裡鋪設了紅棕色的實木地闆,似乎因為被定期抛光打蠟過而帶着溫潤的觸感。
木地闆被覆上保養得好又柔軟厚實的綠色羊毛大地毯,上面是精美的金線刺繡花紋。
「咔拉——」
回到房間的我擡手打開了厚重的墨綠色天鵝絨窗簾,帶着長型十字窗框的復古式落地窗外是莊園下方的園林景色,放在卧室窗前的是休息用的一組單人沙發和茶幾。
屬于早上的朦胧晨光照進來,不過因為外面下雪的緣故,寬敞的室内仍然有些昏暗。
好多書啊......
我直接在窗前的沙發上坐下來,把自己的行李箱打開。我随手掏出自己身上的金屬打火機,俯身點亮了茶幾上的單枝蠟燭台,燭光瞬間帶來明亮又溫暖的冬日氛圍感。
有一整面墻是由開放式書櫃所組成,書櫃前方是可以移動的扶手木梯和正方形木凳。
房間内猶帶着屬于冬季早晨的冷意,床幔和蚊帳懸挂在大床的上方被半挽起來。幾個枕頭被堆在床幔之内,已經被打理鋪好的大床上蓋着柔軟寬闊的厚被子和薄毛氈。
在床腳前放着一張有杏色軟墊的牀尾凳,它的下方有黑胡桃木所制成的描金凳腳。
「讓我看看房間裡有沒有WI-FI......」
我低頭打開了自己的黑客手機,它仍然有能力暢行無阻地去入侵屬于外面的網絡。
不過我不确定是不是因為它是特殊道具,于是我打開行李箱從中拿出我的平闆。這次我真的是與世隔絕了,它連信号和WI-FI也沒有,看來我隻能去使用固網電話和網線。
不知道這是因為莊園的年份太久遠,所以它的一些基礎設備跟不上時代發展......
還是教授故意讓莊園與世隔絕?
我再思考之前在人工湖别墅所在的無人區裡,俱樂部所表現出來的強大基建能力。他們可以直接原地建立發電站和信号塔,修出高速公路甚至直接發射私人衛星。
那麼恐怕原因是後者。
畢竟「我」當初給老家選址時已經做出了決定,不允許莊園靠近任何城市公路。
我想應該是教授故意不允許莊園跟外界随意通訊。如果他們真的要聯絡的話,就一定要去固定地點使用受到監控的固定網絡和電話,這是為了保護莊園内的神秘側秘密。
反正我在等待期間也沒事可做,所以我打算先把自己的行李擺放好。
房間内擺放着高大寬闊的胡桃色實木衣櫃,衣櫃的雕飾花紋很美觀典雅。這個空間甚至足以一次性容納普通人的四季衣物,比人還高的衣櫃可以說是玩捉迷藏的經典好地方。
抱着要觀察過去線索的我打開了衣櫃門,衣櫃門側的上方懸挂着一束幹花和香包。
衣櫃内帶着淡淡又沉穩中性的木質調香氣,屬于雪松、沉香木和煙燻皮革的味道,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這是屬于男性的衣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