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隻是想要判斷自己有沒有被對方寄生,其實方法很簡單。
我在進入門之前,杯之長生者是隐約地察覺到黑泥的存在。而黑泥它自從在某個時間段之後,它就一直在沉默沒有再跟開口我聊天了。
大概是我跟他們出去樹林查看嬰兒屍體的那一晚?
眼前的蠟燭火光忽然在無風的情況下劇烈地一晃,彷彿它維持不住光明快要熄滅一樣明滅不定,這個異象令我從原本的沉思之中驚醒過來。
外面的雷雨聲漸漸停下來,我不經意之間看到紅色的光從窗邊滲漏進來。
「血? 不......這是月光。」
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我走過去,望向修道院房間的窗外看着漸漸鳥雲消散的天空。
剛剛下完雨的夜空特别清澈,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神秘儀式所影響,在空中倒懸的巨大月亮漸漸被血色所浸蝕。我的身體在躁動,未知的渴望感在翻滾。
之前的晚上是一直在下雨打雷的夏季天氣,所以我根本看不見外面的月亮。
猩紅的夢境之中,傳來令人沉醉的芬香和呢喃低語。
察覺到生物之軀的血肉本能會被激化,我挪開自己直視月亮的目光。原來是這樣,連地理位置阻隔也阻止不了怪物變異,是因為神秘洩漏已經影響到附近一帶的天象了。
月光被烏雲阻擋之後,反而能拖延一下人們受到月光影響的時間。
「不知道為甚麼所有人最近似乎特别容易飢餓,中午才吃完飯不到三小時就餓了。」
「修道院的糧食消耗速度變得更加快,哪怕我們隻是集中優先提供食物給衛兵和治安人員,但是他們仍然怎樣吃也吃不飽。」
「所以裡斯特才命令一定要限制教堂的庇護人數,而且在宵禁時間之後必須關門。」
「不過再這樣下去,恐怕連修道院内部的口糧儲備也不夠......這樣他們很快就會出亂子,這個問題大概是在一星期之内就會發生。」
「但是今晚的烏雲竟然散去,意味着教堂一定會出問題。」
哪怕過來教堂尋求庇護的民衆之中暫時攜帶口糧,可以向他們臨時征收上交。但他們之中可能混進來被感染的怪物預備役,而且我不知道神職者之中混了多少密教成員。
隻要稍微看不住,作為庇護所的教堂很容易就會出現内亂,到時候場面會控制不住。
我不能再繼續拖下去,必須盡快行動。
蠟燭的火光仍然在劇烈地搖曳和大幅度晃動。我在思考了片刻之後,最終還是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從暗格之中拿出兩把槍匠臨走前借給我用的匕首。
這是兩把中世紀哥德風的金屬匕首,握柄處上有螺旋紋絡。在橘色燭光的映照下,刃身上面刻銘了一段「塵歸塵,土歸土」的祝禱文,令它看起來十分有逼格。
槍匠他吐槽說過他絕對不會用它去暗殺,因為它在刺殺時絕對出現反光而暴露自己。
——這是儀式匕首!
其中一把是雙面開鋒的黑刃,它在神秘學上是用來切開虛無的東西、立下誓願、驅除負面東西、劃出守護結界範圍的儀式刀。它本身是一把雙面刃,在各方面都傷人亦傷己。
另一把匕首是隻有單面開鋒的白刃,它是用來雕刻護身符、雕像和蠟燭等等或者用來切割處理藥草的工作刀。原本它們上面應該刻有各種西方神秘學的符号或者雕刻,比如說五芒星、巨龍、骷髅之類的象徵物。
但因為現在中世紀的獵巫風氣太重了,普通人很容易因為藏有疑似涉巫物品而直接被拉去燒死。
槍匠他連忙在匕鞘弄上大大的十字架和烙銘上聖經經文,連它的外觀也在往哥德風靠近,以表示這個是自己人的身份。
因為它看起來有逼格又中二,搞得我一度以為槍匠在這裡的身份是甚麼大佬,說不定它是他搞回來的甚麼劇情道具或者附魔神器啊......
但我之前覆蓋了教授能力後再重新仔細檢查後,我發現它根本沒甚麼屁用。它沒有完成過任何儀式,槍匠也沒有往上面加入神秘材料。
它身上的氣息很簇新、很清洌乾淨。換言之,這把匕首上面沒有任何神秘元素。
隻不過這把匕首作為工藝品而言有些收藏價值,而且它也算是便攜防身的兇器工具,我在必要時可以用來自殺或者反擊。
如果我使用出不符合角色的能力,那麼我在劇本中的扮演度就會下降。
但是我可以選擇卡bug,在劇情之中利用道具增加自保能力。隻要把我自身擁有的能力轉移到道具身上,那麼我看起來就是普通人。
畢竟作為一個教士,我随身攜帶使用驅魔道具隻是一件很合理的事。
所以我在确認他們是會使用輝光途徑的物品驅逐杯教徒之後,我早就把輝光印記附到匕首上面。我再把這把匕首的來源,推到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路過獵人身上,那麼我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唐僧了。
我嘗試劃出一個虛無的圓,用來隔絕内外的守護結界範圍。蠟燭上的光芒漸漸平穩下來,火光不再像随時都要瀕臨熄滅一樣,向外持續散發着溫和的光圈。
「啟明......」
我伸出手指輕撫在儀式刀上面代表光的拉丁語刻銘文上,附上輝光印記的刃身微亮了一下。我在脫掉了教士服之後,拿着匕首在自己的身體上比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