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所選中的人是我,但為甚麼連對方真正想要的目标其實也是你?」
「明明我已經擁有超凡能力,為甚麼我還要活在你的陰影之下,用你的面孔去扮演?」
「隻可惜我在他們眼中隻不過是你身邊的一個無名小卒而已,根本沒有人會在意我的想法。無論是你還是那些庸俗的女人,不就是因此才看輕了我的危險性嗎?」
「但是......我根本不想隻是當一個安靜聽話的棋子和替身!」
「自從我從那個神秘的莊園裡得到杯的恩典之後,我就一直在想,為甚麼我不能是你,到時候坎特伯雷大主教的親侄子就是我,得到所有女性//愛慕的人就是我......」
「甚至乎,隻有我才是最終的勝利者,因為我才擁有通往着神秘和永生的鎖匙!」
「反正她們所愛的隻是神父你的完美外表。」
「當我在扮演着你對她們說情話的時候,她們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反而更加喜歡我所扮演的你——她們甚至認為我比你本人更加有魅力!」
「所以明明隻要有一副好皮囊,我就可以變得比你本人更加耀眼!」
「我也曾經試過用另一個身份和俊美面貌出現,一點點地擺脫來自你的影響力。但是為甚麼她們的眼睛仍隻會追随着你的身影,為甚麼她們就像陷入夢魇的狂信徒一樣虔誠地唸誦你的名字,為甚麼她們隻願意為你而發狂,隻願意為你而獻身?」
「那些女人對于你的瘋狂真的令人搞不懂! 你的端麗容顔本身就像一種最大的詛咒!」
「普林斯頓教士,我甚至懷疑過你才是真正的怪物,而我隻不過是一個掉落在深淵底下的普通人,因為她們對你的戀慕是超出自然常理的朝拜,甚至遠超對主的渴求!」
他用雙手痛苦地抓住自己的頭發喃喃自語道:
「每次看到你忽然望過來對我笑,我也會感受到恨不得把你的臉砸得稀爛的恐懼。」
「在那個必死的情況之下,你竟然還活下來了,你甚至說服了他們聽從你的話。你就像一頭披着人皮的惡鬼從地獄回來人間,我越是模彷你就越覺得自己反而要崩潰。」
「她們不正常,你們不正常,所有人都不正常,最後反而隻有我一個人是清醒的!」
我聞言完全不為所動。
「你實在沒必要說得那麼委屈又慷慨激昂......你這個畜生一些也不弱小可憐。」
「畢竟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這個採花賊去扮演和誣陷我。你這樣說就像一個小偷半夜闖入别人家作惡之後被狗咬到,還反過來要求主人賠償湯藥費一樣無恥又厚臉皮。」
「還有就是......」我皺着眉頭盯着這個兇手,最後才開口糾正道:
「愛不是沉溺,不是玩弄,不是施捨,它不是輕挑的邀請和敷衍了事。愛是克制,是容忍,是寬裕,它是鄭重的誓言和責任感。」
「你作為對手而言,真的令人無話可說。」
「差不多得了,普林斯頓教士。」他竭斯底裡地用手指着那個莊園的方向道:「雖然高高在上的你在外人眼中高不可攀,但是你在我眼中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這個莊園并不是隻要你選擇不進去就行了,它是會吞噬一切活物的洞窟。」
「來吧,他正在等待你。」
他說完之後整個人融化成一灘血水肉泥,似乎想要撲到其中一個人的臉上突圍而出。然而其他衛兵卻直接朝着它的方向在開槍,雖然他們填充彈藥的速度比較令人焦急。
「啊啊啊——」
一個衛兵在捂住臉慘叫起來,但是下一秒所有子彈終于把他連人帶怪物打成了蜂窩。原本寄生在對方臉上的一團血肉蠕動了片刻,直接把屍體吸成一張薄薄的人皮。
「别慌,立即把聖水拿出來......」
好了,我終于确認他們親衛隊确實有處理神秘側的經驗。
因為他們沒有因此對它害怕,反而開始拿出一小瓶像發光溶液的神秘材料往它上面倒。原本正在吸血的東西,它在受到這種奇異液體的腐蝕後竟然漸漸滲出了光源。
我忍不住望向了它,你管這個叫聖水? 它明明就是燈途徑相關的原料啊!
「不論你口中所說的他是誰......」
我用平靜的眼神凝視着那灘漸漸被光所汽化的血肉道:「我也是不會進去門内的。既然他要見我,那麼就讓他直接走出來見我。」
「他背後的人就麻煩你查清楚了。」
我看也不看它一眼就冷淡地道:「既然已經查清楚我的清白,甚至找到了兇手,那麼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親衛隊隊長裡斯特也同樣見怪不怪地道:
「當然,普林斯頓閣下,我會仔細調查這件事。這座莊園不是他一個人能興建的,大主教的密信和信物也不是他能竊取的,他背後必要是有人指使或者安排。」
我的心裡卻感受不到任何安心感。
似乎隻要我從一開始就遠離那個不祥的莊園就可以,但是門世界真的有那麼簡單嗎?
就像在恐怖遊戲之中,主角可以在一開始選擇不接受奇怪的邀請函,不進入氣氛詭異的洋館,不參與可疑的神秘聚會,不加入古怪的組織......一直故意苟到老死為止。
但是最後主角反而會因此死得更慘,最好的結局就是成為此生與神秘無緣的普通人。
就像冥冥之中所注定的一樣,他終有一天要進去迎接屬于他的命運。
而且對方弄了那麼多針對我的陰謀究竟想幹甚麼? 那個傢夥的話令我感到在意,普林斯頓才是真正的怪物,他的容顔是受到詛咒的,受到女性的瘋狂迷戀乃至虔誠信仰。
簡直就像......我才是真正的杯之長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