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技能提示好一會。
畢竟我之前曾經通過提高扮演度,解鎖了教授角色卡的幾個技能——結果......好傢夥,他這個角色卡竟然是空白的,他身上沒有特殊能力,他是普通人!
你這個受罪的教士身份究竟有甚麼用啊,難道我真的隻能用來傳教和做地下工作嗎?
【社交技能已經達到大師級别。】
【你深知世上一切的人類都隻是主的羔羊,你自當欣然地去引導其思想乃至言行。】
【你使用了【說服】技能成功,你利用富有條理的論證和氣勢說服了大部分的路人。在受到教授角色卡的能力加持下,他們甚至失去在現場跟你争辯和對質的勇氣。】
【你使用了【恐吓】技能成功,你利用了國王陛下和宗教法庭,暫時恐吓住那些對你幸災樂禍、心懷不軌并且心生妒嫉的人,但又有誰知道他們究竟在想甚麼?】
【你使用了【魅惑】技能大成功,你俊美的臉引起了女士的憐憫和愛惜,你委屈的言語亦令她們對模彷者心生不滿,她們已經陷入了對你的臉孔和嗓音之中的恍惚。】
【你使用了【話術】技能成功,隻要你說得足夠肯定,先倒打一耙,被忽悠住的他們就察覺不到你才是被告人。】
竟然還可以這樣玩嗎? 你把同一段話分成幾次技能判定,你這樣會不會太犯規啊。
黑泥停頓了片刻。
【你使用了【觀察】技能成功。】
我察覺到人群之中傳來了視線,于是我下意識轉身望過去。他們身上的服飾些像油畫上的人,而貴族男士的話,他們往往穿得繁複誇張又娘娘腔的絲絨服裝。
其中有一個黑發男人在打量着我,挺直腰背的他看上去有些傲慢和皺着眉頭。
最後他終于選擇從人群之中擠出來了,他來到了我的面前。這位朋友他攬住我的肩膀,而且他還在大力地跟我擁抱和拍背,彷彿他已經認識了我多年一樣。
「幹得好,普林斯頓!」
「剛剛在中午聽到你被誣告時,我确實大吃一驚。」
「但一想到連像你那麼古闆禁欲的人,在别人口中忽然戲劇性地變成色魔的形象,我當場就忍俊不禁地匆匆趕來看你。」
「明明當初你在首都求學讀書時,我一直拉着你這個教士去聚會,你也不願意......」
雖然他臉上的倨傲仍然在,但他灰綠色的眼睛裡是笑意。
對方這種屬于上世紀又文绉绉的教科書語法令我有些不習慣,于我在腦内先過了一遍名着翻譯腔後才開口道:「若是如此,你大可再離我遠一些,免得绯聞對象換成你。」
「不必灰心喪志,我的朋友......畢竟你昨晚就在我那裡參加友人聚會。」
「我自然會替你上庭作證,而且當時阿克頓爵士等人也在場。他們作為品德兼具的騎士和貴族亦不會允許自己朋友的身上,竟然發生被誣告這種不公義的事!」
黑發男人他擡起頭來,直接開口朗聲對着衆人道:
「諸位,我願意以騎士的名義擔保他這位弟兄是清白的。因為他這幾個晚上深夜跟我們在一起打牌聊天,但有不止一位女士口中的說辭卻是昨晚。」
「我曾經發誓,我将忠實地對待友人,我将毫無保留地對抗罪人。」
「我無法坐視不管地任由朋友被欺辱。如果他真的有罪,我亦會毫不猶豫地将他送上刑庭,但是這次的事件是一場令教士蒙受不義之冤的誣告!」
我忍不住有些意外,對方的身份竟然是一位騎士嗎?
騎士是平民唯一能争取到的貴族頭銜。從十六世紀開始,國王一般會冊封各個領域裡有特殊貢獻的人為騎士作榮譽表揚,所以對方可能是某方面的人才。
當然,因為對方身上攜帶槍械而且行事幹練,我并不排除對方是屬于軍人階層。
「真的有魔鬼潛藏在我們之中嗎?」
「不過教士的容貌确實如女士口中所說的般端麗,她們所看到的究竟是誰?」
雖然感受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氣氛,但是他們這些路人仍然議論紛紛,他們口中都是啧啧稱奇着「兩位普林斯頓先生」、「惡魔誣陷教士」、「十日之約」、「竊臉賊」......
人群已經漸漸散去,而我至少得到一個用十天時間自證清白的機會。
隻不過我仍然感到不快。
鴿子被行人吓得驚慌地飛走了,我離開修道院看着開始漸漸有霧氣的河面一言不發。
直到我們兩個走到四周空曠無人的河邊時,他才不耐煩地一邊扯着絲質領巾,一邊掏出一枚懷錶在看時間。他忽然低聲開口說出人話道:「你調查成怎樣,有沒有發現?」
「我的經費也要用完了,你幫我再申請多一些,别一直拖着不批下來。」
看到他疲憊地在強撐着不打呵欠,我大概意識到他昨晚真的就在聚會裡喝酒吹牛,還打牌打通霄——你竟然也是自己人?你這個薪水小偷,偷的還是我的錢!
他就是那個在信上向我吹牛自稱刺客大師,結果天天跑去跟别人喝酒的混帳傢夥?
而且我還看到他手上的貴重物品,懷錶在十六世紀是一種新發明,它不是爛大街的東西而是屬于上流社會的身份地位象徵,所以他的錢究竟都去了哪裡?
他彷佛察覺到我的面上不善,立即解釋道:
「時間對于我把握刺殺時機很重要,而且它是我自己親手打造的又不要很多錢。」
「自己打造的懷錶?」
「沒錯啊,我隻要看一眼成品就知道它的結構藍圖,我甚至可以制造出運行得更加穩定精準的機械結構。」他忍不住得意地吹噓道:「我的所有刺殺武器和輔助工具,也是我自己制造改良的,畢竟我還是一個工匠。」
「你看看我這個袖劍和燧發槍,全部都是我自己親手打造出來的。」
「兄弟會裡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這次的古貨币專家和拉丁語教授還是我費了老大勁才親自招募回來。我光是為了制造合理的偶遇跟他們成為朋友,就已經去了三次的海上旅遊,兩次的拍賣會。」
「海上旅遊是多麼受罪啊,我在船上差些吐了七天,連吃飯也沒有力氣。」
「至于上上次的那個金主不但要求高,而且還特别廢腎,害得我已經三個月不再敢接近女色,她們......捐了好大筆的錢啊,我哪怕沒有功勞至少也有苦勞。」
聽到對方一下子自然流暢了很多的現代語言方式,我忽然開口道:「你聽過槍匠嗎?」
「槍匠?當然聽過。」
他的腰背下意識直了起來,他的神情漸漸專注起來道:「不就是我的外号嗎?」
——是你,007!
卧糟!你不可能是我的分/身!你快要成為階下囚了,被教主當成材料用了,你知道嗎?而且你這個貴族打扮的話要怎樣打鐵啊,等等,他好像也是有肌肉的猛男。
你一個槍匠不跑去工坊打鐵和鑽研制造武器,在上流社會泡妞做甚麼社交達人啊?